听完炊事班长刘大脑袋的回答，顿时，就让林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过了良久，林凡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的他，脑海里面突然浮现出来，刚刚不久之前，新一团一营的战士们，跟随着营长张大彪一起，跟小鬼子拼刺刀的血腥而又惨烈的场面。

尽管在一营的战士们当中，很多人都没有受到过专业的军事训练。

对于拼刺刀的战术，很多人都根本不了解。

跟小鬼子对战的时候，往往都处于下风。

哪怕是一营的战士们，在跟小鬼子的对战中，被小鬼子的刺刀造成重伤，他们哪怕留有最后一口气，也会跟小鬼子纠缠扭打在一起。

就在一营的战士们，以付出巨大伤亡作为代价，把那一百多个鬼子全部歼灭了以后，就林凡目之所及，就看到有不少战士在牺牲之前，紧紧抱住小鬼子的腿不撒手、狠狠地咬住小鬼子的耳朵不住口、死死掐住小鬼子的脖颈不松手……

这一幕幕惨烈的场面，不免让林凡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小林同志，你怎么啦？怎么溜出眼泪了呢？”

坐在林凡对面的刘大脑袋，看到紧闭着双眼的林凡，从眼角流淌出来两道泪水，他很是好奇地问道。

听到刘大脑袋的问话，平时非常爱干净的林凡，赶紧用沾满了灰尘的衣袖，擦拭了几下流淌泪水的眼角，这才重新睁开了湿润而又干涩的眼眶。

“没什么，刘班长，我刚才，是……是被小鬼子的炮弹在防空洞外面的轰炸，所扬起的灰尘给迷了眼而已。”

林凡一时之间，找不出来太好的借口，在迟疑了一下后，信手拈来搪塞道。

听到林凡这么一说，刘大脑袋立马就信以为真了，还冲着他们俩所在的这个洞口外面，用带着几分沾沾自喜的口吻，破口大骂道：

“狗日的小鬼子，刚才跟咱们一营拼刺刀，被咱们一营给全歼了一百多个小鬼子，估计是把对面的小鬼子是杀急眼了，这才开始朝着咱们一营的阵地上放炮。”

“小林同志，你不知道，今天上午的时候，咱们张营长，带着一营战士们，打退了小鬼子不下三次进攻。”

“也被对面的小鬼子给惹急眼了，对咱们一营的阵地发射炮弹，好一顿狂轰滥炸。”

“幸亏咱们李团长想到了前头，在昨天晚上挖战壕的时候，特意嘱咐张营长，在战壕两侧挖出来几十个坑洞用来躲避。”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都还不太理解，现在，这几十个坑洞都派上了大用场。不得不说，要是没有咱们李团长事先的英明决断，小林同志你跟我们一营所有的战士们，都得在坑洞外面挨小鬼子的炮弹轰炸呢！”

刘大脑袋之所以信以为真，而没有对林凡所说的话产生任何怀疑。

是因为对于刘大脑袋来说，一营乃至是新一团，每一次跟小鬼子对战，绝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以拼刺刀的近身战。

很多战士们都在拼刺刀的过程中壮烈牺牲，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说的难听一点，刘大脑袋面对战友的死去，都已经变得有些麻木，包括他自己都已经把生死看得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