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往来新郑的商贾在商会闲聊时,有人曾说起廉颇将军的下落,因郭开从中作梗,赵王弃廉颇将军而不用,魏王疑心,也不用廉颇将军,廉颇将军心灰意冷离开魏国后,觅地隐居,父王,可愿用之?”
廉颇的本事,韩安自然知道,可他的出身却有些敏感,再加上年事已高,不禁微微皱眉:“如果寡人没记错的话,廉颇,该有耄耋之年了吧,就算他愿意出仕,焉能再用?”
“父王,您也知道,儿臣也算粗通兵事,得知老将军消息,儿臣曾派人去老将军隐居之地拜访,老将军老而弥坚,威风不减当年,日进斗米肉十斤,六十余斤的战矛挥舞成风,每日勤练不辍,更收了几个徒弟,儿臣本想去请老将军来韩国,能多多请益,只是,儿臣心有顾虑,一直未敢行事,亦不敢将此事报知父王。”
“你有何顾虑?”
“开拓商道,儿臣曾多方派人寻访四方奇人奇才,我大韩要延续国祚,当收四方之才为己用,明政令、修兵甲、聚民心、丰国仓,励精图治数年,虽不敢说与秦争锋,自保却是无虞,老将军出身赵国,儿臣,恐父王不喜!”
“既然怕寡人不悦,今日为何又提起?”
韩安意有所指,韩冲极为庄重的以大礼拜之:“父王,儿臣原先不说,是因为儿臣是您的儿子,现在说,是因为我是韩国之臣,廉颇一身统兵之能,七国鲜有敌手,赵王弃之,魏王疑之,韩、赵、魏同出一源,若父王能重用,他必对父王感恩戴德,怎能不效死命,有他坐镇西境,秦国,必投鼠忌器,不敢轻易来犯!
魏国大梁有一门派,名为披甲门,其掌门原为魏国大将军,其弟子大半进入魏武卒,数年前,大将军被司空魏庸暗害,魏武卒覆灭,其弟子典庆在军中屡遭排挤,一身铜皮铁骨,骁勇异常,如此之才,竟只做一小小的千夫长,岂非暴殄天物,如今,披甲门的处境并不好,披甲门上下,嘴上不说,均心寒不已,若能助其一二,救披甲门于既倒,当可使披甲门弟子倾心来投!”
“唉!”韩安的双目紧紧的盯着韩冲,注视了半晌,忽然一声轻叹,起身行至韩冲身前,俯身将他扶起:“月华,真是给寡人生了个好儿子,老十,你尽管放手去做,寡人,等着你!”
“儿臣,拜谢父王!”
......
从宫中出来,一出宫门,韩冲便看到韩非正在宫门外墙根等候。
“怎么这么久?”
兄弟二人并肩而行,韩冲运功探查一遍周围,确认无人隐匿,低声道:“父王让我去西境整饬军政!”
“什么?为何偏偏选在此时?”韩非听后,不由一惊,如今各步计划已行至最后,已是箭在弦上,这会韩冲怎能离开。
略显无奈的瞥了一眼韩非,韩冲轻叹一声:“诶,你急什么,听我把话说完,不是立刻就去,还有时间,西境诸县小锐那里已经把前期工作都做完了,我过去,无非该杀的杀,该拉的拉,该罢官的罢官,说到底,不过是敲山震虎而已,整饬西境防线,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说完之后,不等韩非开后,韩冲突然看了一眼天空,轻吁一口腹中浊气:“九哥,我觉得,秦王,该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