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落正在床边整理接下来要用的东西,看她又有发疯的趋势,冷淡的说:“我现在有事,等你冷静下来再和我说话。你要是冷静不下来就出门右拐,沿着那条路一直走,大概一个时辰就能看到一处乱葬岗,跳下去就没事了。”
那女子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一个人蜷缩在那唯一一张的床上,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明月落本来想等她正常一点再和她聊,没想到她这一等就是一个上午,把她原本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看着日头已经挂在正中间,明月落不耐烦的说:“你有完没完?不就是杀个人吗?死都死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声音比较大,那女子像是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怯怯的看着她。
明月落看她终于正常,倒一杯热水给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捧着热水喝了一口,好半天才说:“我没有名字了。”
明月落隐隐猜出了什么,又问:“你是他的女儿?”那个要被送出去的女人。
听见这个,女人的身体先是一怔,然后放松下来,“是。”
听到这里明月落才算有了些兴趣,她脱了鞋子盘腿也坐上来,和她聊天说:给我讲讲吧,你的故事。”
女人又喝了一口热水,双手紧紧的捧着那碗,像是要从那里获取一些安慰,低声诉来。
她本是老刘的女儿,他们家最小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她母亲是一个弃婴,被一个乞讨的老奶奶收养,好不容易活到了十岁。后来老奶奶去世,她母亲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又没有能养活自己的手艺,一个人根本活不下去,还好遇到了老刘,把她捡回了家。
嫁了老刘她母亲才知道,老刘这个人好吃懒做,她母亲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手帕啊一些小玩意他也懒得拿出去买,赚点钱补贴家用。只有出没有进,一个家很快就垮了。再加上她母亲这时候生下了她,一下子多了一张嘴,家里的日子很快就捉襟见肘了起来。
后来老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笔钱,他们的日子突然富裕了起来。她母亲是个心思单纯的女人,没想过这笔钱是从哪里来,只是想着难熬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这钱是老刘从赌庄上“赢”回来的。没想到后面老刘的赌瘾越来越大,他能“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渐渐的,一个家就陷进去了。
没有钱的老刘平时不高兴了就对她母亲拳打脚踢,她母亲也不敢反抗,生怕自己没有家。
这种表面的平静一直维持到昨天晚上老刘回来要带她走,说什么要她去伺候一位大人。
她母亲哪里肯啊,硬生生的用身体拦着老刘。她逃出来的时候分明看到她母亲眼角的血。
说到这里,女人的身体已经抖的不成样子,明月落难得的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哭了一会儿,女人突然死死的抓住明月落的手,杯子里的水全撒在床上,一双眼瞪得大大的,哀求她,“你帮我去看看我母亲好不好?求求你,帮我看看她……如果她……你能不能帮我找一处地方,我想亲自安葬她……”
明月落没抽回被她抓着的手,对她说:“现在不行,人太多,得晚上去。”
女人忙对她磕头,嘴里说着感谢的话。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明月落跟着女人一起去她家查看情况。
虽然已经预料到结果,但看到躺着的人惨不忍睹的情况,明月落还是忍不住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