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沟壁垒、营寨分明,岗哨齐备、巡逻不停,扬州军的战力果是不俗。”
浏水北岸,刘表在一众荆州文武的陪同下,驻马观瞧对岸正在修建也营垒的扬州军,并扬鞭点评。
临湘城东,凌操曾经驻足过的杂山下,上千辅兵正在挖壕立垒、搭建营寨,河岸沿线,正有数队士兵往来巡视。
扬州军主力的到来,引起了刘表的注意并亲自过来观瞧,同样的,刘表领了那么一大帮人,自然也引起了于琦的注意。
“镜来。”
杂山之上,于琦伸手从亲卫那里接过一个圆筒望远镜,这是玻璃制成之后打磨出来的第一代第一个望远镜,略显粗糙了些,却也勉强能用。
“不知道哪个是刘景升?”
于琦捏着望远镜,把对岸那那些人看了一遍,才勉强从服侍及位置上判断出哪个人刘表,至于刘表身边的荆州文武官吏,于琦是一个也不认识,随后于琦又把望远镜交给是仪及刘晔,两人看了一遍之后,除了再次感叹这是行军打仗的神器之外,对于对岸的那群人却是跟于琦一样,一无所知。
虽然不认识,或者说名字跟人物对不上,但这并不妨碍于琦对他们的身份就行猜测,并和是仪、刘晔两人兴致勃勃的讨论起谁是谁。
“君侯,长沙张府君派人送来酒肉。”
顾雍的话打断了于琦三人的谈论,也幸好顾雍来的及时,再完一会儿,讨论到兴头儿上的三人就该打赌了。
不得不结束这个“有趣”的话题,于琦三人这才意犹未尽的随顾雍下山。
之前行军至此,于琦决定在这里扎营立寨以作临湘城之策应时,与他们同行的桓阶便先行一步返回临湘,估计也是他回到临湘城后,张羡这才遣人前来劳军。
来到宛如工地一般的营门外,见到了一支上百人的队伍,车推肩挑的带来了一批酒肉,让于琦有些奇怪的是,作为这支带有使团性质的队伍的首领,其为首之人竟是个衣甲破败的年轻人。
虽然此人的面庞、发须以及衣冠都打理过,并不显得凌乱,但从他那布满血污的衣甲上也不难猜出,此人恐怕是从交战前线上匆匆赶来的。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此人的身份,如果于琦没猜错的话……
“可是张怿张公子当面?”
“正是在下,怿拜见君侯”,年轻人,也就是张怿恭恭敬敬的给于琦行礼。
“哈哈哈,贤侄勿要客气,快快起来”,于琦笑着上前扶起了一脸难以置信的张怿。
至于张怿为何为一脸的难以置信,当然是于琦的那句“贤侄”了。
张怿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你建安元年才加的冠礼,如今也不过二十二岁,比我还小两岁半,你竟然叫我贤侄?占我便宜是吧?
于琦却不管张怿的内心戏,上前拉着张怿的手就往军营中带,嘴里还说着各种寒暄客套的话语,只是每句话必带“贤侄”——这损招却是是仪给于琦支的,在刚才来迎接张怿的路上,是仪给于琦附耳说的,于琦虽然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不过想到是仪并不会在这种事上坑害自己,便按照他说的来办了。
因为营帐还在搭建当中,于琦便拉着张怿来到杂山脚下的一片树荫下。
“看贤侄的装扮,可是从城头防线上刚刚下来?”
被于琦拉着喊了一路的贤侄,张怿对这个词已经麻木了,此刻面对于琦的询问,没有丝毫心理压力的点头应是。
“不应该啊,”于琦明知故问道:“我之前派了凌操率领先锋抵达临湘城时,刘表没发现吗?发现了的话他应该知道我已经派兵前来支援了,就应该知难而退,怎么还会继续攻城呢?刘表不会行此不智之举吧?”
“君侯有所不知,那刘表定是发现了凌校尉,也就是因为他发现了凌校尉,所以才加大了攻城的力度”,张怿满脸苦涩的道:“那刘表就跟得了失心疯一般,不及损失的疯狂攻城。”
“自凌校尉入城至今,不过七日光景,城内士兵的伤亡便抵得上过去仨月损耗”,张怿叹气道:“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伤亡,最近两日,每天的伤亡更是达到了千人以上,甚至还被他们一度攻上城头。”
“若非凌校尉及时赶来支援,城头已经落入刘表的手中了。”
“桓长史回城之后,带来了君侯前来的消息,凌校尉便代我接手城头的防御,这才抽身前来拜见君侯。”
凌操替你主持城头的防御?
说实话,听完张怿的话后于琦着实有些诧异:你们父子俩的心这么大吗?让一个客将主持城防?就不怕里应外合把你们给卖了?
还是说偌大的荆南四郡,竟找不出一个合格的武将来接手城防?黄忠呢?魏延呢?邢道荣呢?那么多武将你不用,活该你们父子俩被人堵着家门暴揍。
心中虽然对张氏父子鄙薄不已,表面上于琦还是要继续套话的:“贤侄,照你这么说,作为守军的城内伤亡如此之重,那刘表的伤亡是不是更大?”
说起这个,张怿就有些眉飞色舞了:“那可不,刘表这奸贼视将士生命如草芥,驱使各部士兵轮番上阵,夜以继日的攻城,城墙染血、尸积如山,仅这几日,其伤亡便有上万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