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凌操没有拒绝,也没有打肿脸充胖子的要求上城迎战——经历了几天的急行军,将士疲敝,上城头送死吗?
就在临湘城因为凌操的出现而陷入高强度的厮杀时,距此数百里之外的长江江面上,正有两只船队在江面上参差交错、厮杀不止。
两日前甘宁率领扬州水师接连突破黄祖布置在蕲春跟鄂县的防守后,便与黄祖直接交上了手,在经过两天的试探之后,甘宁率军于今天拂晓向江夏水师发起了进攻。
原本宽阔的长江江面上,被成百上千的大小船只塞的密密麻麻的,浑浊的波涛不时卷起一片船板、掀起几具尸体。
甘宁照例一身锦袍,不过内里却罩了三层皮甲,正挥舞着大刀在一艘楼船上厮杀,在他的左右,头戴红巾的扬州水师将士亦随甘宁奋勇厮杀,而从楼船上方悬挂的旗帜来看,这却是一艘属于江夏水师的楼船。
噗~
甘宁举刀格开江夏水师小校的环首刀,随即一刀捅进小校的心口,伴随着一声闷哼,甘宁抬腿、抽刀一气呵成,接着对上下一个对手。
这已经是今天死在甘宁刀下的第五个江夏水师的中下级军官了,甘宁的锦袍亦成了血衣,而甘宁却毫不在意,甚至越战越勇。
此时的甘宁,只觉得心中憋了一口气而越发的暴戾,这些挡在他面前的土鸡瓦狗杀之不尽,阻挡了他向楼船上层进攻的脚步。
这艘楼船早在开战之前便被甘宁盯上,看船上的旗帜,甘宁与这楼船的主人在以前还打过交道,不过那时的甘宁寄人篱下,而此獠却高居校尉之职,彼时此獠随那黄祖可没少奚落自己,所以在看到他的旗帜后,甘宁便指挥坐舰直扑了上来。
“啊喝!”
甘宁左劈右砍,一声大喝之下,终于破开了拦在面前的杂鱼,露出了通往上层的楼梯,甘宁俯身捡起一面圆盾,立刻就冲上了楼梯。
楼船的三层爵室之上,此艘楼船的主人,一位黄姓校尉正持弓稳立——作为安陆黄氏的子弟,黄校尉虽然是黄祖的族亲,却也不是纨绔子弟,而是能劈波斩浪、箭射飞鱼的江夏健儿。
早在甘宁的坐舰撞上来之前,他便发现了甘宁,同时也察觉到了甘宁的意图:呵呵,益州小儿,量小无智,竟敢直犯本将,当日在襄阳有刘使君护着未能斩你,今天犯到了本将的手上,便叫你见识见识荆楚健儿的勇武。
目光所及,见到甘宁冲破了第一层的战线,上到了二层之上,黄校尉一甩身后披风,从腰间箭囊之中抽出羽箭,弯弓搭箭直瞄甘宁:益州小儿,吃你黄爷爷一箭!
走你……唉(拍大腿),小儿辈运气不错,再吃你黄爷爷一箭……唉,可惜船晃了一下,不过没关系,再来一箭……哎呀。
甘宁冲上二层之后,立刻就看到了站在三层爵室边缘提着弓箭的黄某,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眼前那些挡在面前的杂鱼立刻就知道了什么叫狂暴的力量,在甘宁的劈砍下,在视觉与听觉的双重影响下,被打的节节败退。
让甘宁越发暴戾的是,那该死的黄某竟无耻之尤的站在上面偷袭自己,果然是无蛋鼠辈,只会躲在后面放冷箭,有本事跟你甘爷爷真刀真枪的干两下子啊。
躲过了两支冷箭之后,甘宁拽住面前杂鱼的发髻,一拽一转,手中宝刀用力,直接给这杂鱼一刀枭首,随后甘宁拽着头发,把这杂鱼的首级向着正弯弓搭箭的无蛋鼠辈扔去。
同样都是远程攻击,黄某居高临下,身边都是自己的部曲,连射未中,而甘宁身处乱军之中,随手一丢,却正中黄某的胸怀,圆滚滚、硬邦邦的脑袋砸的黄某打了个趔趄,忍不住当场倒退了两步。
这黄某倒也不愧是安陆黄氏的子弟,确有几分勇武,受此重击之下,竟仍稳稳的握住手中弓箭,并很快张弓搭箭,忍痛重新瞄准甘宁。
“休伤我家将军!”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一声轻喝,在黄某惊诧的注视下,一名十几岁的少年持刀劈开了一名黄氏部曲之后,一个箭步上前,竟抓住爵室下面的椽木,挺身一荡,竟如飞猿一般,折身飘上了爵室。
“呔,鼠辈受死!”
这小将一声厉喝,竟孤身扑向了在黄氏部曲的护卫下的黄某,与迎上来的黄氏部曲交了上手。
而方才情不自禁倒退了两步的黄校尉此时却恼羞成怒,见对方仅其一人,便丢下手中弓箭,抽出腰间的长剑跃跃欲试。
“姓黄的,纳命来!”
又是一声厉喝,黄某转头望去,直惊的魂飞魄散,却是甘宁领兵杀了上来。
随着甘宁的部曲与黄氏部曲短兵相接,甘宁上前一刀劈飞了黄校尉手中长剑,一脚把黄校尉踹的倒飞吐血,随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提刀抵住黄某的咽喉:“姓黄的,你也有今天……噗嗤。”
转身合力斩杀了爵室中的黄氏部曲之后,甘宁摸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看着最先冲上来的小兵咧嘴笑道:“小子,还有余力吗?”
“有的是”,回应甘宁的,是一声中气十足的清脆回话。
“好,再随我冲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