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几人又畅谈了一会儿,于琦这才提出招揽四人的想法,幸运的是没有人拒绝于琦的招揽,又揽得四位贤才的于琦高兴的让亲卫们帮着四人搬家。
回到吴县后,是仪向于琦汇报了之前吴中四大家族投献田产人口之事的最新进展,在是仪痛陈利害之后,四大家族联袂出手,劝说吴郡各县的豪强效仿他们的举动,以丹徒县为首,各县豪强纷纷慷慨解囊,其中离着吴县最近的无锡,已经有当地豪强携带图籍名册在吴县等候于琦了。
不过据是仪及刘晔向于琦汇报的情况来看,四大家族虽然主动出首劝说,但也不乏借助于琦兵势的情况,说白了,就是威逼利诱,威逼嘛,自然是把脏水泼到了于琦的身上。
对此于琦倒不在意,正所谓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若能平息祸乱于未遂,又能得到大量田产百姓,担点污名骂名又如何?
至于四大家族一开始投献的初衷是什么,于琦也不在乎了,从结果来看,这件事还算的上是一件好事,既然如此,再去追根溯源就没意思了,不过这件事却被于琦记在心里了——世家豪强,在大汉这片土地上,就是一个个畸形的怪物。
任重而道远呐。
在吴县多待了十天,处理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于琦这才领兵南下,前往会稽。
而此时,已经进入二月中旬,春寒退去,天气也变的暖和了起来,与此同时,春雨稀少的现实也让于琦意识到:记忆中建安初期的旱灾已经成了淮南、江东两地百姓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旱灾两字,重逾千钧,恍若大山一般沉甸甸的压在于琦的心头。
而这一路走来的所闻所观,却也让于琦心中因为旱灾带来的压力稍减。
许是因为于琦入主江东未久,新上任的各地官吏都还充满着干劲跟活力,对于州府下达的兴修水利、防灾减灾的通知执行的不折不扣。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各地百姓豪绅们的功劳,毕竟是关系自己利益,甚至是一家老小生存的大事,老百姓对于兴修水利的事情也是十分积极;而且老百姓也不是无知愚昧,在种田、观望天气方面,有经验的老农那都是行家,就像于琦之前返回新寓时遇到的一位族叔,他老人家便从前年冬天的干冷天气推断出可能会有旱灾。
民间科学家也不乏奇人啊。
一路从吴县南下,及至钱塘,有钱塘人全柔领千余部曲投靠,虽然知道这是历史上孙吴政权中家族式军阀的典型代表,于琦还是欣然接纳,并直接委与别部司马之职,带在身边听用。
过了钱塘便是会稽郡,会稽郡守王朗早就得到消息,来到江畔等候于琦,而在王朗的身边,于琦还见到了久未蒙面的贺齐。
贺齐是一年多以前被于琦任命为会稽郡南部都尉,领兵讨伐占据会稽郡中南部绝大多数的区域的瓯越部落的。
这一年多以来,于琦时常接到贺齐跟担负同样使命的吕范的来信,通过这一封封书信,于琦知道贺齐在任上干的还不错,从书信中得知,贺齐采用恩威并施的方法,铲除顽固敌对的瓯越部落,拉拢温和并倾向朝廷的瓯越部落,同时招揽汉民南下耕作,在山间谷地建立了多个集镇,有些集镇的规模甚至足以建制立县。
这一次来,于琦便是打算到南部山区走走看看的,难得有机会能深入会稽南部,下次再来,下次再来,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怎么说也是自己治下的领地,于琦不实地走一走、看一看,心中终归是不踏实的。
会稽郡,就跟豫章的南部一样,都是有很大潜力可挖的。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会稽郡领十四县,其中十一个县集中分布在北部的浙水、沿海一线,自括苍山往南,包括了后世闽省全部,再加上近乎三分之一个浙省的广袤土地上,竟然只有永宁、东冶两个县。
一个县管辖方圆数千里之地,就离谱。
好在贺齐做事还是靠谱的,他在讨伐瓯越之际,也组织军民修复了秦汉时的古道,没有古道的地区也新筑了道路。
“君侯请看”,站在一处山岗上,贺齐指着山下谷地间的一个集镇道:“此地本有汉民二百多户,属下征讨至此,铲除了几个瓯越部落,发越民五百多户至此,这才有了如今的景象。”
于琦仔细观望了一阵,点点头道:“确实不易,公苗有功于社稷啊。”
夸奖了贺齐一句,于琦继续说道:“这样的集镇,我记得你在地图上标注了七处,另有三处更大的集镇,聚集了上千户百姓?”
“是这样的,那三处集镇的人口若是再充实一些,属下便打算向君侯请命建制设县的。”
“是该设县管辖了”,于琦点点头道:“这次吴、会豪强献民数万户,我打算迁一部分过来,充实当地户口,现在的话,越民的比例属实高了些。”
“子扬,传我命令,发吴郡百姓万户,分批前来会稽屯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于琦就在贺齐的引领下,将会稽中南部地区转了个大半,途中还发兵剿灭了几个不听话的瓯越部落。
于琦也亲自到贺齐预选的设县之所看了看,确实不错,依山傍水,兼有山间谷地适宜耕种,迁徙个几千户汉民至此,慢慢的就会在这里实现教化。
临走之际,于琦给贺齐留下了三个县的名额,并亲自定下“建安”、“兴汉”、“南平”三个名字,同时将“吴县四友”中的卫旌、步骘、严畯三人留下,充任新设的三个县的县长。
贺齐、卫旌等人都很年轻,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由他们负责从无到有的建立一个新的县级机构,并教化一方,于琦还是放心的。
而对卫旌等人来说,开疆拓土、教化一方,也是极具成就感跟使命感的事情,是以虽然前途充满了艰难险阻,但三人依然欣然受命,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年轻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