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的心思因为于琦这一番话而重新变得活络、变得生机勃勃,以至于一见面,小乔就发现了周瑜身上的变化,痴缠着追问了几句,周瑜却只是笑而不答,不过从周瑜对小乔宠溺的举止中能看的出来,周瑜对小乔是越发的喜爱。
周瑜跟小乔的狗粮并没有酸到于琦,因为跟周瑜身边只有一个小乔相比,于琦的身边有足足三个姿色各异的美女。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于琦仿佛又回到了去年他刚刚举行完结婚庆典的时候,每天都要会见不同的客人。
转眼间到了建安二年的二月,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耕时节。
俗话说无农不稳,无商不富。纵观种花家五千年历史,粮食问题始终是制约着社会发展的一个大问题,土地产出有限,没有足够的粮食,就喂养不了更多的新生儿,无形中就给种花家的人口上限设置了一块天花板。
而于琦要做的,就是打破现有的这块天花板。
改进生产工具,改变生产模式,改良生产资料……这些手段,有的在于琦的干预下能被迅速推广,譬如曲辕犁;有些就算是于琦出手干预,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见效的,譬如轮作制,譬如稻、菽间种,譬如桑基鱼塘,譬如两季稻的试种。
毕竟是关乎民生的头等大事,就算是于琦,也不能强制推进,强制的话是要出大问题的,所以于琦只能慢慢来,先在新寓试验,试验出了成果之后,其他郡县的百姓都不用官府推进,就会自发的开始学习新寓的经验。
去年在新寓县已经试验出了一些东西,还有一些东西,今年,甚至明年都需要继续试验。所以在临近春耕之际,于琦又回到了新寓,又出现在了新寓的田间地头。
“今年的年景不太好啊。”
于琦陪着几位叔伯站在田垄上,望着正在田中辛勤耕种的于氏族人,其中一位叔伯抬起满是沟壑的脸庞,望着碧蓝的天空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
于琦有些好奇,只是还没等他询问呢,其他几位叔伯便不约而同的一致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
这让于琦更加好奇了:“这是为何啊?”
最先说话的那个叔伯并没有因为于琦的刺史身份而有所顾忌,在于琦询问之后,不仅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用鄙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于琦一番,这才说道:“我问你,去年冬天下了几场雨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冰河的缘故,这个时代的长江流域,冬天是能见到雪花的,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雨夹雪的阴冷天气,单纯的下雪倒也不太多见。
听到这位叔伯的反问,于琦顿时愣住了:去年一整个冬天,于琦都在率军征战,现在想想,还真没有因为天气的原因而影响行军打仗。
现在回想起来,去年冬天确实没下几场雨雪。想到这里,于琦就有些明白了:去年冬天的干旱,就预示着今年有很大概率会发生旱灾。
因为水汽是循环的嘛。
而且已经有所显现了:现在都二月了,豫章才下了一场春雨,还是仅仅湿了地皮的毛毛细雨,翻开地皮,二指以下全是干涸没有水分的土块。
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于琦的脸色终于变得严肃起来。
于琦记起来了,好像建安年间确实发生了几次大的灾害,有持续数年的旱灾,也有席卷数个州郡的蝗灾,更有惨不忍睹的疫灾。这些频繁发生的天灾,再加上持续不断的兵灾,直接导致了汉末三国这短短的几十年间,整个天下的人口锐减了八成以上!
原本因为抄了几个宗贼的家底而自觉手中有粮的于琦顿时觉得那几百个粮仓有些少了,甚至刚刚定下的支援刘备,以粮食换战马的计划都要稍作修改。
战马固然稀缺,但粮食才是根本。天灾、人祸,再加上严重倾向于军队的分配机制,导致一旦出现旱灾,百姓们必然要流离失所。这个时候,谁能拿出粮食,谁就能得到老百姓的支持,谁就拥有民心、拥有军心。
“几位叔伯”,于琦正色道:“越是有灾,咱们越要把田种好,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们了,咱们于家能不能再进一步,能不能在咱们手中光大门楣,就看你们的了。”
种田本来就是他们的本分,更不要说被于琦扯上光大门楣这种比生死还要严重的大事上,几位种了一辈子的地的叔伯顿时充满了干劲。
而于琦则匆匆返回了南昌,召集了一众属下,宣布了关于未来几年可能出现持续性旱灾的猜测。
这个时代的精英人士,也都是知道天时的,被于琦稍一提点,纷纷对这个猜测有了自己的看法。让于琦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烦恼的是,大家对这个猜测基本上都持肯定态度,而事实上,从去年冬天稀少的雨雪天气开始,旱灾已经开始了。
“传令下去,全力从荆州、益州收购粮食,另外大力开发庐陵至交趾的商路,争取今年能从交趾那边进行大宗的粮食交易。”
“另外,传令各郡县,待春耕结束,就组织各地百姓开挖沟渠、兴修水利,最起码也要在旱灾来临之后不至于颗粒无收。”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如果旱灾真的从今年开始,一直持续两三年的时间,现在多挖一条沟渠,在未来就多能养活一个村子几百个百姓。而这一条沟渠、一口水井,就能让于琦轻易的获得这几百个百姓的民心。
到那个时候,于琦就是整个江东百姓的救命恩人,他在江东百姓心中的地位将无可撼动,什么四世三公,什么百年郡望,统统都是土鸡瓦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