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从战略目的推测,孙策在占据了山阴之后,下一步的目标肯定是严白虎,而攻击严白虎,对现在的孙策而言,其实有两种方式。”
“一是在王朗投降的消息传出去之前,率兵日夜兼行,在严白虎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与其主力前后夹击、出奇制胜,一举击溃严白虎;二是大肆宣扬王朗投降的消息,扰乱严白虎的军心,同时在山阴收整兵马、稳扎稳打,沿着余暨、钱塘、余杭诸县一路推进过去,如此一来,他这行军的一路,也是给严白虎压力的一路。”
“严白虎其势虽众,号称万余,占据两县,却多为乌合之众,顺势则附、逆势则溃,难堪大用;孙策不论采用哪一种方式,严白虎都不是对手,尤其是第二种方式,我担心孙策这么一路推过去的话,这一仗连打都不用打,等他走到钱塘的时候,严白虎所部就顶不住压力而军心溃散,不战自败了。”
“主公说的有道理啊,”徐庶不住点头,随后抓住重点问道:“那依主公之见,孙策会按哪种方式行动呢?”
于琦并没有直接回答徐庶的问题,但是又回答了徐庶的问题:“传令下去,抓紧时间扎制竹排,今天晌午之前务必出发,一定要在日落之前赶到钱塘县内设伏。”
徐庶目光闪烁,明显听懂了于琦话里的意思,不由奇道:“主公为何笃定孙策会选择第一种方式?明明他只要稳扎稳打,就可以像主公说的那样,逼的严白虎不战自败。”
于琦并没有洋洋得意,反而一脸的心事重重,不过面对徐庶的疑问,还是尽心解释道:“孙策此人,按照我的了解,其性格可以用孙子的一句话来形容:‘侵掠如火’!其人性格刚猛、笃信武力,冲锋陷阵在前,行事激进不甘人后,按照他的性格,他肯定会日夜兼行,奇袭严白虎。”
说完之后,于琦长叹一声:“就算我猜中了孙策的行事又如何?此行的战略目的我们已经算是失败一半了。”
“王朗匹夫,害人不浅!”
于琦恨恨的骂了一句:这王八蛋,据守坚城,面对孤军深入的孙策竟然不战而逃!活该让一个村夫骂死!
想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徐庶的神色亦是黯然下来,想了想,徐庶忽然道:“主公,不如由我领一支偏师,去夺回山阴城吧。”
“不行!”于琦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
徐庶却还苦口婆心的劝道:“主公,让我去吧,孙策本就是孤身深入,所部军卒不多,又要去奇袭严白虎,那他留在山阴城中的军卒必定不多;而孙策虽然偷袭山阴得手,却师出无名,实乃入寇,王朗纵然无能,其担任会稽太守多年,在郡内的声望也不是孙策这个新占之人能比拟的;山阴新降,民心未附,就算王朗逃跑了,难保没有豪杰心有不甘,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跟借口,若是我能夺回山阴,必有豪杰相助,定能守住山阴。”
“不行!”于琦继续拒绝:“我宁肯现在就原路返回,也不会让你以身犯险!”
于琦拉着徐庶的手,郑重的道:“在我心中,元直可比击败孙策重要的多,别说我们现在还有机会,就算没有机会,就算原路返回,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身处险地的。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这一次,徐庶却没有听于琦的话,反而苦苦劝道:“主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这一路的跋山涉水,可不能到头来却成了游山玩水啊。”
说着,徐庶一撩战袍,竟俯身下跪,以头抢地:“主公,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死则死矣,主公对庶之恩,庶万死难报!请主公予庶一曲人马,庶愿为主公夺下山阴城,断了孙策的后路!请主公允诺!”
“元直!”
于琦伸手去扶徐庶,却被徐庶拒绝,死死的趴在地上,语气决然道:“主公若是不允,庶便不起来了。”
“你……”
于琦真的头大:这一个个的,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