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此意,”于琦点点头道:“相信元直兄也看出来了,这岛地处要冲,控湖口扼大江,在这里驻守一支舟师,足以控荆扬往来、扼豫章要害。”
“所以我非但不会从这里撤出,还要加固乃至扩大水寨,常驻人马。”
“于校尉似乎所图非小啊?”
于琦没有立刻回答徐庶的问话,反而蹲下身子,从田里扣起了土块,扣一块就碾碎一块,如此往复三次之后,才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嗐,哪有什么所图,不过是乱世自保的无奈之举罢了。”
“元直兄从中原来,不知道中原大地现在是什么情况?”
徐庶一愣,似乎没料到于琦不仅没正面回答他的询问,还反问起他来了,不过于琦的话也勾起了他对故乡的思念,想了想才摇头苦涩道:“唉,乱了十几年了,中原大地早就打成一锅粥了。”
“乱世人命如草芥啊。”
感叹了一句,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至于心中想的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过了一会儿,于琦这才说道:“岂止是中原大地战乱不休,江南也不是偏安之地啊。”
“今年春天,孙策跨江来犯,刘使君战败,我大兄战死,不得已之下我只能举族西迁;帮着朱府君赶走了刘荆州派来的豫章太守,这才得朱府君照拂,才能有一县之地存身。”
说着,于琦摇摇头哭笑道:“丧家之人,所求者,无非安身立命而已。”
徐庶似有所感,感慨道:“安身立命,不容易啊。”
“是啊,”于琦附和道:“就是因为不容易,所以才要努力拼搏。”
“我不是一个人,我不单单是于氏宗族的族长,更是一县之长,我的治下,有两年前在曹操的屠刀下逃得性命的徐州百姓,有为躲避刀兵随我至此的父老乡亲,在背井离乡之前,我曾经跟他们保证过,要让他们过上太平日子!”
转过头来,于琦目视徐庶,语气坚定的道:“男人,说到就要做到!”
这段话于琦说的感情充沛,自我感觉良好,孰料徐庶听后,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在于琦羞恼的注视下,徐庶这才拱手说道:“于校尉真乃性情中人也。”
于琦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性情中人?这是啥意思?
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于琦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想要让百姓们过上太平日子,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
“元直兄从颍川到南阳,也算是背井离乡了,想必能理解我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元直兄游学多年,眼看天下纷乱、百姓流离失所,心中可有所感有所想?可有救万民于水火之法?”
面对于琦的灼灼目光,徐庶沉默不语——我能有什么法子?我感觉你在为难我老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