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项目总指挥就是鲁尔本地人,也是枫城的老员工了:“咱们这边不是一直都这样嘛。”
“按我说的做吧。”
“那得罪的人可就上去了,这是要把市里省里从头捋一遍?那以后还干不干工作?”
“不能干就不干,”张彦明摇了摇头:“所有公司的所有项目全部停下来又能怎么样?能损失多少?我都不在意你在乎什么?
用这点钱拉下来一大片德不配位的,我感觉值。就这么干吧。反正我要的结果就是开除公职。”
贾市长他们一行六个站在一边听着,互相看了看,眼神中都有点一言难尽的感觉。
“明年咱们要打什么大官司?”总指挥问了张彦明一句。
“版权,网络和出版方面,所有音乐和影视的版权问题,争取这一次解决掉。”张彦明示意了一下张义强:“这事儿你通知一下王律。”
“动真格的?”张义强问了一句。
“嗯,动真格的。”张彦明点了点头,看了看贾市:“咱们关外,在这方面确实很差,如果不能改变,带来的影响是毁灭性的。
所以这次也请市里理解一下,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咱们一切以法律说话。鲁尔那边我自己通知。
我的诉求就是所有这些搞事情的人,全部离开公职队伍,没有任何商量,也不管他背后是谁有什么根子。”
鲁尔做为全国的重工业中心,可以说大中型工厂多如牛毛,虽然经历了九十年代的市场经济冲击清洗,但仍然占距着主导地位。
工厂多,整个社会的运转机制就和关外大部分地区完全不一样,不是一回事儿。
虽然从95年开始就一直在搞正企干部的分离,但事实上哪里分离的了?
庞大的官僚体系,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它们在几十年中所形成的各种形形色色的社会交际潜规则影响着这片大地的方方面面。
到了03年这会儿,不只是影响企业自身发展,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关外的商业大环境。
事实上,整个国内都差不多,都是人情社会,交际圈社会,但因为关外的工业企业密集程度太大,所以就显得尤其突出。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关外一些地方的斗米仇心理。
思维和习惯这种东西,靠的是日积月累的形成,太难改变了,难度十八颗星,必须要下猛药。
张彦明到不是真的要搞个律师团来把两个市通通告一遍,那并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律师肯定会来,律师函也肯定会发,他就是要让市里省里明确一个态度,引起关注,逼着他们去琢磨去做一些改变。
听了汇报,和项目总指挥讨论了一下工程的一些细节和要求,张彦明和贾市一起去了几公里外的山货深加工厂。
从项目部出来往东,穿过铁路线再折向东南方面,就进入了大山区。
就像一只喇叭,西面往鲁尔那边就是喇叭口,板材厂在喇叭口和身管的颈腔那地方,再往东地形就开始急剧收缩。
东西两山之间的距离从几公里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公里,最窄的地方只有不到三百米。
河流,铁路,公路平行着在山谷中蜿蜒穿行向南,一直连接到钢都市区。钢都的市区其实就是山地,平缓的地方很少。
只不过地域性格原因,这边没有像渝州那样凭山而建,而是选择了硬刚……把山炸开推平,然后再搞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