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远处袅袅炊烟慢慢从山腰升起,夕阳余晖照在江面波光粼粼,看着货船缓缓出港孟雨寒心中的石头才渐渐落了下来,看着她虚弱的样子贺航心中只觉得五味杂陈,原本打算休息一日再启程,奈何拗不过雨寒的性子只能在黄昏出发,但是还好莫先生此行也会经过锦州,因此这一程他还能稍微放心一些。
看着眼前孟雨寒静默的神情莫槐轻轻抿了一口茶“听港口管事说你是孟家的小姐?”
他突如其来的询问才让孟雨寒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浅浅笑着回答“是的!”
“我与孟家有不少生意来往,但还未见过如今你这个掌舵的小姐!真是惭愧!”莫先生说着哈哈的笑了起来。
“莫先生怎么会与孟家有生意来往,在我印象中孟家几乎不太涉足茶叶生意?”看着莫先生孟雨寒不解的问。
“怎么会没有呢?这次之所以要路过锦州也是因为船上有部分孟家的货物!”
“孟家的货物?”孟雨寒更是疑惑的问道,接着思虑了许久才解释道“孟家的货物都是自己运输,若真是孟家的货,怎么会将这营运生意托运给别人了?”
莫先生听着她的解释轻轻点了点头“按常理来说这样的确不和逻辑,可是这些年这生意所有账务的确是和孟家来往的”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随从继续说“与孟家的所有对接都由小孙负责,具体事情你可以问问他!”
孟雨寒听完立刻看着一旁的年轻小伙问“孙掌柜可知道你们具体是与孟家哪家商行来往?”
男人想了想“永逸商行!”
“永逸商行!”孟雨寒听着嘀咕了一句,然后立刻叫着船舱外甲板上的贺航,看着贺航进来她立刻问道“贺航哥,你对永逸商行有印象吗?”
“永逸商行!”贺航想了想“那是一间小商行,应该是十年前老爷为四太太开的,做的都是些小本生意,这些年账务不大,每年都是一些蝇头小利!”
“怎么会是蝇头小利呢?每年从我们这里进出的账务可就不少了!”小孙听完立刻反驳道。
贺航听完立刻觉得事情的不寻常,眉头紧锁着继续道“这次商行调整我还特意看过永逸商行的账务,虽然钱少但这些年一直处于盈利状态,所以第一轮我与父亲就将它排除在调整名单之外了!”
“如果说账务与明面上的不符合,那么这么些年他们到底是怎么隐藏的呢?”孟雨寒说着思索着事情的种种可能,说完看了看孙掌柜道“孙掌柜与永逸商行打交道多年可曾见过他们管事的?”
小孙想了想点了点头“有过一两面之缘!”接着看了看莫先生后孟雨寒低声请求道“虽然知道先生很忙,但是到了锦州能不能小住两日?”
或许是觉得这丫头骨子里有着与自己年轻时的干劲莫槐轻轻点了点头“孟小姐盛情邀请当然恭敬不如从命!”
看着滚滚的江水孟雨寒心中百感交集,来到贺航住了舱宿后才低声吩咐道“明日到港后立刻通知众人,就说这月利润较好提前进行红利分配,另外通知各家管事当日必须亲自参加!”
锦州的灼灼青山、涓涓流水曝晒在烈日之下,不过也挡不住人潮往孟家宅院涌动,看着厅堂前坐满了人孟雨寒才慢慢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今日是各商行调整后第一次红利分发,最近这段时间大伙都很辛苦,因此雨寒在这里感谢各位了!”听着她说完厅内响起了一阵掌声,接着各家商行汇报了近期的情况,会议结束后贺航便开始了红利发放,这时孟雨寒朝着大厅的偏厅走去看了看一旁正在饮茶的莫先生,又看了看孙掌柜便指着前厅的董香晚低声道“那位便是永逸商行的当家,你可见过?”
小孙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是她!”孟雨寒微微低眸心想“如果是两年前难道是已故的朱玉梅!”正想着叫甜儿取照片,这时一旁的莫槐开口道“你们卢掌柜与我是同乡,这生意就是他搭的线!”
“卢掌柜?”孟雨寒一脸茫然,接着说“可是孟家几十家商行并未有姓卢的掌柜!”
“没有!”莫槐指着不远处的人影“那位不就是吗?”
“商玉生!”孟雨寒看着远处正在喜笑颜开的人大惊失色,突然空白的大脑让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胸腔中涌动起了惊涛骇浪,感觉到孟雨寒的反常甜儿立刻伸手扶住她“小姐,你怎么了?”
孟雨寒这些年见过不少的风浪,但此刻的情况对她是不小的冲击,平静了许久后她才看着莫槐道“所以他姓卢?”
莫槐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也觉得疼惜,慢慢递过一杯热茶后低声解释道“他叫卢玉生,是章贵人,前些年我们到锦州来也是他引荐我见了你父亲!”
“卢玉生、卢子昌”孟雨寒在脑袋中想着这两者的关系,接着让甜儿拿过一旁的照片指了指上面温婉的女人“孙掌柜可否看看这个人?”
孙掌柜看了看照片中之人,虽然年龄上有一些偏差但是女人的容貌并没有太多改变,重重点了点头孙掌柜回答“对对!就是她!”
孟雨寒听着嘴角一抹苦笑,这段日子对于向家梅唯一的一点幻想仿佛在此刻消磨殆尽,她的奢望、她的温情在此刻似乎都不存在了,母亲离开的这些年在这个家向家梅是她唯一感觉到母亲般关怀的人,可是突然间事实告诉她那些好、那些温暖都是一个人的别有居心,孟雨寒突然觉得很冷,轻轻抱了抱自己的身子,她匆忙的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