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被杀,神风武士团顿时军心涣散,无心恋战,所余几百骑抛弃了山谷内的大多数部众,一声不响向东北方突围而去,黑夫还需要镇守谷口,就没有命令黑骑营继续追杀这些残骑。
谷口的骑战已经停歇,山谷内的围歼战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山谷内的神奈川部众已经发现了自己被反包围的事实,正四散夺路而逃。但是高岳山山谷四周都是绝壁,谷口又被黑骑营把持着,又能往哪里逃?
山谷内的围歼战已经逐渐演变成了瓮中捉鳖的游戏,佐贺、福冈、大名三部的武士撵着神奈川的部众在山谷内到处乱窜,失去战意的神奈川部众丢盔弃甲,只想着逃跑,佐贺、福冈、大名三部的武士手中的武器也换成了绳索,捕缚这些窜逃的神奈川部众。
九州其余中小部落,则也堵在山谷边缘崖壁的一些小缺口中,防止有漏网之鱼。
这场以整个高岳山山谷为场地的猫捉老鼠游戏,直到夜幕降临才停歇,在知道自己不会被杀死后,那些跑累了的神奈川部众干脆就往地上一蹲,束手带擒。
一切都落幕之后,佐贺、福冈、大名以及一干部族首领和大巫前往山谷中央的营帐去见他们的大族长。
待走近中央营地时,这些首领和大巫都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只见车垒之前的战马和尸体层层叠叠堆成了一个斜坡,鹿儿岛的士兵正用带钩的长矛从车垒前清出一个缺口,好让众人可以走进来。
营地内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工兵”们正在拆解固定在地上的投石机,攻城弩也收起了地上的助铲,重新盖上幕布,冲车也正在拆除连接的金属部件,重新变成一辆辆可移动的铁车。
众首领和大巫此刻就像乡下佬进城,对营地内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早就听说大族长在鹿儿岛组建了“工兵”这个特殊的兵种,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但是看上去这些“工兵”并无特殊之处,并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多高大,甚至看上去比普通的士兵都要瘦弱不少,他们与其说是“兵”,还不如说更像工匠。
但是大族长却把工兵放在与黑骑营同等的地位,真是让人想不通。
“都来了呀?”扶苏笑眯眯地说道。
众首领和大巫走进大族长营帐的时候,扶苏正坐在那里抄书,从周围堆满的纸张来看,这应该是抄写了不少日子了。
处在战场的风暴中心,竟然还有闲情雅致抄书?
“这里比较乱,自己随便找个地坐吧。”扶苏笑道。
“哎,佐贺首领,那个是叠好的《六韬》,别把它弄乱了。”
“哎,福冈首领,那个《三略》墨迹还没干,小心别碰到。”
“哎,大名首领……”
众首领和大巫面面相觑,得了,这哪还有地方坐啊,全都一起罚站得了。
“既然大家都忙,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我简单说了。”扶苏搓搓手说道,“马我都要了,工匠我也要了,其余的你们分吧,去找老羊,你们和他谈。”
扶苏短短一句话,就决定了外面一万余神奈川部众的命运。
众首领和大巫离开后,扶苏就继续抄他的书。
抄书也正是这些天他做的唯一事情,至于外面的战争,与他无关,只要这座移动的“鹿城”运转起来了,每一个人都会变成这座由金属和齿轮带动的城池的一个零件。
每一个零件只要在自己的岗位上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没什么可指挥的。
所以扶苏这七天时间,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抄书,抄书,和抄书。每天都会有鹿城各组成部分的分队长进来向扶苏汇报情况,扶苏只决定大的战略方向,其他具体的细节,他一概不管,全部交由这些分队长去执行和处理。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这些分队长做得很好。
到了第七天早上,太阳升起,高岳山谷内的俘虏已被瓜分完毕,对于佐贺、福冈、大名这些胃口已经被喂大了的部落来说,这一万多俘虏分下来还不够塞牙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