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看着这些面黄肌瘦,头发乱糟糟像个鸡窝头的野人,实在是和未成年少女联系不起来。
这些女野人大都裸露着上身,下身也仅围了一片兽皮,有些连屁股都遮不住,但是实在让人生不起一丁点的欲望,扶苏队伍中的甲士也一个个目不斜视,专注于前方赶路,这“春光”实在是受不起啊,还不如看树啊草啊,眼睛还好受些。
中午时分,太阳从树冠直射而下,林中也变得闷热起来,赶了半天路,队伍找了一处小溪边休息,并且默契地一分为二,分别在小溪左右两边休息。
野人群居是天性,只有抱团取暖,才能在这个野蛮的世界生存。
扶苏队伍中的甲士将背上的货物放下,从背篓内拿出一张凉饼,摊开包住一块熏肉、一根路上摘的野葱,就着竹筒内加热后的水,一口肉饼喝一口水地吃起来。
反观熊本部那边,则要寒酸得多。
扶苏站在小溪边,看着对面一群群黑乎乎的野人围着一个个火堆,几根树干搭建的简易烤架上架着一只野山羊,从山羊那凝固的血迹就能看出死了很久,也就是说是野人从出发时背过来的。
每一位男性野人面前都放着一片盘子大的树叶,树叶上放着一小堆女野人采集回来的浆果,以及不知名的块状根,看着是一条条的,像木薯又不是木薯一类的东西。
熊本从已经被明火烧烤得黑乎乎的野山羊后腿切下一大块肉,连同野山羊的心脏,一同放进自己面前的树叶里。
其他的野人围着火堆,目光直勾勾的瞅着烤架上的食物。当看到熊本吃下第一口烤肉之后。野人们立刻七手八脚地伸手撕这头被烤得外焦里生的野山羊,似乎野人们都天生一双铁手,不害怕下面还在燃烧的火堆。
但是也属正常,如果按照进化论来说,怕火的野人应该已经饿死了,因为几乎是一瞬间,烤架上的野山羊就不见了。
一头野山羊是不够一大群成年野人填饱肚子的,那就意味着其余那一半“货物”就得饿肚子。
一些男野人将手中吃剩的骨头扔出去,看见那群未成年女野人纷纷扑过去追逐那些骨头后就哈哈大笑。
对于这些成年野人来说,这些未成年女野人是用于交换的货物,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过了今天就不再属于熊本部,也就没必要浪费粮食为别的部落喂养这些小女野人。
追逐到骨头的小女野人在用力地啃咬着骨头上仅剩的一丝肉丝,以及骨头上的一层薄薄的软骨。
熊本也呵呵笑着,似乎是把这当做茶余饭后的一个消遣节目,只见他往火堆里踢了一脚,把一大坨黑乎乎的东西踢了出去。
那些小女野人立刻扑向那坨黑色物,直到她们在争抢中将黑色物拉开了,扶苏才看出来那是野山羊的内脏。
扶苏看着一个看上去可能才十三四岁的小女野人抢到了一段膨大的羊肠,立刻埋头啃食起来。
扶苏清楚地记得野人屠宰野山羊的过程没有清理内脏,是整只放在火堆上烤的,也就是说野山羊的肠子还保持着“原生态”的状况,里面还充斥着半消化物,也就是屎,这也是羊肠烤熟后膨大的原因。
看着半尺长的膨大羊肠在小女野人口中瞬间消失不见,扶苏觉得自己的胃在翻腾,刚吃下去的肉饼几乎要吐出来。
如果说甲士们之前也许还可能对这些未成年小女野人有一丁点幻想的话,现在连最后一丝幻想也消失不见。
对于野人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食物非常珍贵,一丁点也不能浪费,野山羊肠子里的半消化物,某种程度上还是具有营养的,只要能吃下肚子管饱,野人才不介意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抢完内脏的小女野人一个个趴在小溪边喝水,无论有没有抢到食物,至少喝水要喝到饱,因为接下来还有半天路程。
虽然扶苏也会在小溪打水喝,但是一定会将水烧开,并且他要求鹿儿岛的所有子民,不到万不得已不准饮用生水,在野外必须将水烧开喝,扶苏不想寄生虫在他们的肚子里安家。
在野外无论水质看上去多么的干净,你都无法保证上游有没有腐烂的动物尸体,水体有没有肉眼看不见的寄生虫卵。
据说汉朝名将霍去病,就是因为在漠北之战中,饮用了匈奴人将病死的牛羊牲口埋在水源区的生水,继而染上瘟疫,在归途中病倒堕马身亡的。
马上将军堕马而死,这多么令人感到心酸。扶苏不希望自己的将士不是死在强大的敌人手中,而是死在那些看不见的寄生虫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