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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馆,正堂。
气氛从一开始就极其凝重。
盛端明吹胡子瞪眼地说道:“徐首辅,贵国上下究竟想做什么?你们要联姻和亲,我朝陛下没有推却,当即就派遣使团南下,志在修复两国关系,成为真正的友邻之邦。然而你们暗藏祸心,从使团抵达建安城开始,针对我们正使的刺杀就没有断过,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
他愤怒地盯着徐徽言,压根没有去看旁边的冼春秋一眼。
当年冼春秋叛逃南周,给大梁南境带来难以抹平的伤痛,盛端明那时正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又是秉持忠义之道的圣人弟子,对这样的人自然仇恨至极,即便到了如今也不会假以辞色。
徐徽言不疾不徐地说道:“盛大人,两国之间恩怨复杂,很多事情难以理清对错。但是我相信两位能够明白,我朝陛下断无伤害使臣之心。”
盛端明历来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当初对裴越也敢当面理论,更何况此事是大梁占理,当即厉声驳斥道:“徐首辅说得轻巧,此前那个在四方馆外刺杀裴正使的刺客来历查清楚了吗?就算你们说他只是一介草莽,背后无人指使,那昨夜在东林动手的又是何人?镇国公方谢晓的嫡子!这件事你们如何解释?难道这方云虎的所作所为与方谢晓、与你们朝野上下没有任何关系?”
徐徽言眼帘微垂,淡然道:“四方馆门前那个刺客名叫辛旷,他已经承认自己的身份。”
堂中气氛陡然一肃。
裴越略有些意外地看着徐徽言,那次徐初容登门商议,利用裴越年底成亲的由头说服他大事化小,最后他同意处死刺客不追究其他纨绔的责任,没想到徐徽言竟然坚持调查下去。
盛端明意识到事情可能另有玄机,皱眉问道:“此人为何要刺杀裴正使?”
徐徽言缓缓道:“辛旷不是周人。”
盛端明愣住,良久才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徐徽言抬眼望着裴越,平静地说道:“辛旷是你们梁人,他这次来到建安城,乃是受人指使刺杀中山侯。”
“荒谬!”盛端明冷静下来之后态度坚决地驳斥,沉声道:“徐首辅,莫要作此儿戏之言!你说辛旷是梁人,可有凭据?你说他是受人指使南下刺杀裴正使,难道就凭他一面之词?”
徐徽言沉静地说道:“盛大人,本官一开始自然也不会相信,但是他将自己潜入我朝的过程说得很详细,这段时间本官也已派人查明证实。另外,他对幕后主使的情况非常了解,其详细程度绝非道听途说能够得来。”
他顿了一顿,诚恳地说道:“当然,本官也知道这件事过于匪夷所思,故而没有对外宣扬,只是派人保护辛旷让他活着。二位如若不信,可以当面审问此人。”
裴越不紧不慢地问道:“首辅大人,究竟是谁指使辛旷来刺杀我?”
徐徽言不解地看着裴越,猜不透这个年轻权贵的用意,难道这种事不应该避着旁人?
见裴越神色坚定,他轻声说道:“幕后主使是贵国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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