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氚 当此时,其人似荒蛮怪兽,催动着坐骑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会朝着韦东奇劈出一刀。
韦东奇咬牙举枪格挡,只见陈显达一声怒吼,竟然将他的长枪砍断!
韦东奇面色遽变,见对方又是一刀砍来,想也不想地双手撑住马鞍,然后飞身倒退跃下,这才险之又险地避开。
陈显达见状朗声大笑,愈发锐不可当地朝前挺近。
韦东奇面沉似水,挥手让身边的王氏子弟挡住陈显达,然后自己另寻一匹坐骑跃上,撇下被陈显达逼得步步后退的王氏子弟,挤向另一侧自己的亲兵。
两侧战场上,随着山坡上的伏兵冲下来,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加入战局,藏锋卫两翼的压力陡然增大。众所周知,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性,像此刻这样被陷在狭窄空间里,便只剩下居高临下的那一点优势。然而陈希之带来的人大多具备一定的武道修为,虽然不算是绝顶高手,可却都精于这种混战。
两翼的战况从一开始就无比惨烈。
这些伏兵是陈家最忠心的部属,能够在十五年以后还愿意舍弃家业跟着陈希之踏上这条不归路,他们压根就没想过活着回去的可能。藏锋卫的将士们看着这些大多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虽然心中并无惧意,可是一股寒意还是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
这些中年男人服装各异兵器五花八门,可他们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脸上的狂热神情。
前方的拦路虎还没有彻底解决,后队已经陷入焦灼的苦战之中,孟龙符和傅弘之得到裴越的命令,立刻领着自己的亲兵前往两翼稳固局势。
裴越回头望去,藏锋卫不断有人倒下,从此长眠于这片陌生的土地。
他们之中有人来自京都,有人来自边关,无一不是忠心报国的昂藏好汉,可是没有死在与敌国交战的沙场,反而被面前这些大梁人刺穿胸膛。
仿佛有一股烈焰在灼烧裴越的脏腑,只是战场上并不容许那些多余的情绪存在。
“陈显达,你右我左,杀穿他们!”
“是!”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想要在局势彻底糜烂之前争取到一线生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击溃面前的西吴骑兵。
当战场转移到平原之上,敌人再无可能将他们留住。
裴越和陈显达同时发力,宛如两支利箭直插对方心脏,西吴骑兵节节败退,哪怕是以勇猛著名的东山王氏子弟,在此时也挡不住这两人不惜一切的狂飙突进。
贾成牢牢地扛着帅旗,被大队保护在中间,努力地跟上他们的步伐。
当他看见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左侧山坡上狂奔而下,几个跃起间便冲进藏锋卫的阵列之中,随手两刀就将拦在她身前的人拍飞,然后似流星一般冲向裴越的后背。
这一刻贾成胸腔里的血液紧张到沸腾,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吼道:“爵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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