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髹 林疏月颔首,郑重地说道:“预祝少爷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
定宁府城,一处普通的商人宅子后院。
陈希之站在堂下,望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定宁府简易地图。
“姑娘,依照您的吩咐,霸刀营骑兵如今沿着安化县朝东行进。”一名侍女面色恭敬地说道。
陈希之应了一声,又问道:“裴越现在何处?”
侍女答道:“方才收到飞鸽传书,裴越昨日离开荥阳城,往临清县方向去了。”
“你下去罢。”
陈希之目光从地图上收回,转身看向旁边静坐的王黎阳,微笑道:“现在你该知道我不是高估那小子吧?你们王家霸刀营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以八百对四百都没有在他手上讨到便宜,反被他杀了一个副将。听说那人还是你的堂兄,想来不算庸手,结果尚未建功就身首异处。”
王黎阳有些惋惜地说道:“我那位堂兄性情暴躁,可惜没有将我的提醒听进去,否则不会出现这种结果。临清县外那一战其实看不出裴越的真正实力,毕竟马匪的战斗力太弱,他和霸刀营的厮杀也是蜻蜓点水。”
陈希之好奇地问道:“你还是瞧不上他?”
王黎阳摇头道:“我不如他。刀口寨外那一战证明他的决断,收拢三寨溃兵证明他的谨慎,鸡鸣寨外两千破一万证明他的勇气,更不必说此人在连续杀伐中展现出来的实力。如此年轻有为的将帅之才,我有什么资格瞧不上他?”
陈希之冷哼一声,显然王黎阳对裴越的夸赞让她不怎么满意。
王黎阳心知肚明也不点破,问道:“口袋已经张开,裴越如你所愿将要带兵追击霸刀营,接下来你有多大的把握?”
陈希之抬手指着地图,淡淡道:“眼下灵州战场分成两块,其一是你们西吴大军对古平大营的虎视眈眈,其二便是我们在灵州境内的安排。霸刀营八百骑在定宁府绕一个圈子,然后南下转向作势直扑临清县,将裴越和他的一千骑兵引到旗山冲,那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这一仗你要掏出这些年在灵州准备的所有家底,真的不怕失败?”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从青玉山马匪的出击到霸刀营的游走,只是要给裴越一个错觉。之前我和你谈过弃子存在的价值,霸刀营八百骑兵就是悬在裴越面前的诱饵,他想要立功也好,亦或是解决煤场的后顾之忧也罢,这个诱饵他必须吃下去。”
王黎阳思索片刻,抬头郑重说道:“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会在荥阳城完成你交代的任务。”
陈希之颔首道:“裴越和薛涛一死,不仅灵州官场会短时间瘫痪,此地也不会再有人能破坏我们的后续计划。”
王黎阳长身而起,拿起随身携带的大刀,沉声道:“薛涛没那么好杀,估计此番要赔上我们在灵州的所有探子。”
陈希之莞尔道:“想要灵州大乱,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做到。你也不要心疼,左右那些探子和你们王家关系不大,能够诛杀大梁的封疆大吏,恐怕你们皇帝会开心得睡不着觉。”
王黎阳无奈笑笑,忽而好奇地问道:“那么你呢?你暗中调集灵州的所有好手,只在荥阳城留下一个空壳子,就为了杀裴越一人,这笔买卖划算吗?”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陈希之挑挑眉,一句话便堵得王黎阳无语问苍天,只叹自己惹不起。
只是连他也不会知道,从开平三年秋天开始,陈希之便有了一个心魔。
裴越不死,她心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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