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严家内部贪婪而又愚蠢的人并不少,似乎绝大多数子孙满堂的大家族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就好像现在被捆在地上的严时乔,虽然他被邓载卸掉下巴说不了话,可在听到自己父亲那番话后,他便猛然剧烈地挣扎起来,脸色涨得通红,面容略显狰狞。
裴越漠然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对严临川说道:“老大人深明大义,晚辈十分敬佩。不过,朝廷做事自有章法,晚辈身为钦差亦不敢胡来。依照东府两位执政商议之后的决定,严家那片煤矿以十倍上等水田的价格为最终地价,丈量面积之后不会少严家一文钱。”
严临川摇头道:“此事终究是严家办差了,哪里还有脸收银子?还请爵爷给老朽一个面子,收下那里的地契。”
事情的变化波诡云谲,俞铮只觉得眼花缭乱。
他看着年不满二十的裴越,心中满是羡慕与畏惧。曾几何时,他在南军中也是雄心壮志,只可惜最终化作流水。
另一边,莫青云对裴越的观感再度发生变化。刚开始被这年轻人一番敲打,他心中自然愤怒不已。在裴越直接打断严临川的试探后,他忽然觉得自己没那么丢脸。毕竟连三朝元老在这年轻权贵面前都落不到好,自己这个县令又算什么呢?
尤其是此刻裴越坚持要按朝廷的规矩收地,此举竟让莫青云对他生出一分好感。
但不管是莫青云还是俞铮,显然都没意识到眼前这一老一少,你来我往的客气话语里藏着怎样的机锋。
裴越点明自己看出严临川的以退为进之计,放纵家人弄出今日的闹剧,无非就是主动将把柄送到裴越手上。在莫青云和俞铮面前演这出戏,目的自然是要证明严家是被迫无奈,绝非背叛整个灵州权贵。
不然裴越事情办成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严家以后要怎样在灵州生存?
故而严临川执意要将煤矿白送给裴越,一方面是显示自己的无奈,另一方面也是要保下城外的这些人。
做戏做全套罢了。
就在他和裴越言语拉扯时,西北面忽有三骑飞驰而来。
外围的骑兵自然认得这是裴越派出去警戒的五路游哨之一,所以并未上前阻拦。
那三骑长驱直入,马蹄如飞。
距离裴越还有数丈时,三人猛地勒住缰绳,跳下马背飞奔上前,单膝跪地抱拳急促地道:“爵爷,西北面有大股骑兵来犯,眼下可能已经在十里之外!”
众人脸色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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