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林疏月满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要多事。”
丫鬟垂首应道:“是,小姐。”
林疏月虽然不知道裴越在灵州的布置,但是那一夜两人聊了许多,她大抵知道裴越眼下面临的局势。此时感觉到行衙内的躁动,她发现自己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对陈希之始终还有些许愧疚,另一方面则是期盼裴越能够顺利打开灵州的局面。
与此同时,行衙后宅另一侧,正使秦旭貌似安稳如山地端坐着,品着杯中的上品香茗,压根不理会亲随的焦急神色,眼神中依然无法掩饰失落。
“慌什么?裴钦差自有主张。”
见亲随满面慌张,秦旭终究忍不住低声斥责。
“老爷,究竟出了何事,以至于要调动所有随从?”亲随是秦家家生子,渊源甚至可以追溯到秦家先祖那一辈,故而不似普通长随那般怯懦。
行衙内的动静根本无法瞒过众人,秦旭眼神微动,随即摇头叹道:“不必管了,既然一路走来都不曾插手,此时又能如何?”
亲随叹道:“话虽如此说,可是老爷之前不是说过——”
秦旭猛然皱眉道:“闭嘴!”
“是。”亲随终究不敢违逆。
秦旭望着外面,忽而长叹一声,不知是何用意。
行衙大门外,四百人挺拔肃立。
十五骑如旋风驶来。
“候!”
“得!”
队伍最前面一位精壮的汉子看见裴越的身影,立刻高声发令,身后四百人整齐划一地回应。
裴越纵马越过长街,更像是检阅完四百人的队伍,然后勒住缰绳,肃然道:“今日或许要面临艰难之境,可敢战否?”
这些人不是初入军中的新丁,除去那五十个裴越离京前接受的没落勋贵子弟外,剩下的都是南大营的百战勇士,几乎所有人都是谷梁担任南营主帅时带出来的心腹,忠心自然不需要担忧,战力与意志皆是上上之选。
此刻听到裴越的话,所有人无比整齐地高声答道:“战死不退!”
裴越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挥手道:“临清县,出发!”
数百骑轰然响应,声震云霄。
无论裴越之前给人的印象如何,当他领着这些锐卒从荥阳城出发,直奔临清县而去,终于有人意识到这是一个年仅十四岁就敢和山贼拼命的狠人,并非仰仗父辈权势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
但是对于临清县的乡绅们来说,很显然他们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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