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朝野上下忽然一片哗然,说是当今皇上在早朝时下了禅位诏书,要禅位给誉王上官诚元。上官诚元极力拒绝,在朝堂上与皇上起了争执,被软禁在宫内。朝堂上的官员们有人赞成,有人反对,议论纷纷,弄得皇上不厌其烦,甩袖而去。
孟小鱼听到这个消息后,急不可耐地骑马出了农庄,直奔广言司而去。
木朱林正和几个官员字斟句酌商议讨论着要刊报的一篇文章,见到她来,小心翼翼地给她让了坐:“姑娘怎的来了?快请坐。”
孟小鱼顾不得寒暄,问道:“木尚书,你今日可有上朝?”
“上了,上了。”
“你跟我说说详情,传言可是真的?”
木朱林试探着问道:“姑娘未去宫中觐见皇上?”
“我听闻今日朝堂上,皇上可是拂袖而去的,兰黛又传信给我说皇上把自己和誉王关在一个屋内,争执得激烈,谁去惹他们他跟谁发火。我哪敢去自讨没趣?广言司的报纸怎的出得如此慢?我等不及了,便直接来找你。”
“卑职正研究着报纸如何写呢。这可是大事,本该给皇上过目后方能发的,可卑职也不敢去给皇上火上浇油。”
“皇上真下了禅位诏?”
“正是,奇怪的是他似乎并未事先和誉王殿下商量好,誉王殿下当场就拒绝了。卑职起初还以为誉王殿下不过是走走过场,表表推辞之意后便会欣然接受,可谁知他竟是真拒绝。”
孟小鱼蹙眉思索了片刻,说道:“你可还记得誉王殿下在北翌时,说的最多的便是他迟早要做尚赫皇帝。而今真让他做这皇帝,他又要拒绝,又是为何?”
“誉王殿下说他每日上朝,也看明白了做皇帝烦得很,特别是做尚赫皇帝,又烦又累,礼仪规矩太多,极不自在。他当时说了一句话,卑职至今不解,他说只想要美人不要江山。”
美人是指克格洛明珠?孟小鱼当下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西岭想要送个公主来尚赫做皇后,而上官诚元喜欢上了西岭送来的明珠公主,管愈便顺水推舟,干脆禅位给上官诚元,如此既是成人之美,又履行了契约,两全其美。
只是管愈说禅位便禅位,竟真没提前跟上官诚元打好招呼?那他那日将上官诚元从农庄带回皇宫后都说了什么?
这上官诚元也真奇怪,之前每年冬天都在赫北关喊打喊杀地说要做尚赫皇帝,如今却临阵退缩了。
“那皇上如何说的?”孟小鱼问道
“皇上说要么江山和美人全要了,要么全都别想要。”
赤.裸.裸.的威逼利诱啊!
孟小鱼哑然失笑。
“姑娘,”木朱林说道,“你说这美人到底是不是指的西岭的明珠公主?卑职听闻誉王殿下未曾跟皇上请命便擅自去往睦加郡迎亲,回来后还擅自扣留了明珠公主两日。”
“那克格洛明珠如今在何处?”
“已被皇上接入宫中住着。”
孟小鱼沉思道:“皇上这诏书一下,西岭和北翌怕是都要骚动了。”
“姑娘,那你说今日这报纸……”
“只说今日早朝皇上表达了禅位之心,但誉王殿下不愿接受。其它事,过几日等一切明朗了再说。”
“是,卑职听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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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鱼离开广言司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去皇宫了。
她想起前几日管愈临走前说了句:“你定要在此处等着我。”
她当时不明所以,现在却十分明了。
管愈这是要把皇位和皇后一并扔给上官诚元,然后来娶她?
她忽然便笑了,他想要她等他,那她便等着。
人生如戏,不熬到最后一帧谁也不知道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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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鱼回到农庄,却意外发现玉竹正在等她。
“奴婢见过姑娘。”玉竹谦卑地朝她行礼。
孟小鱼仔细打量了一下她,面色红润,举止得体,衣着整洁,看上去早已度过了悲伤时期。
“玉竹,皇上不是已经免了你奴籍吗?怎的还自称奴婢?在宇宁过得不习惯吗?怎的又回了这边?”孟小鱼柔声问道。
玉竹羞怯地低下头,细声细气地说道:“奴婢习惯了伺候人,过不惯被人伺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