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鱼脚下生风,逃也似地离开了管愈和葛若兰,躲进了管愈的书房,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良久未动。
管愈没回来前,她、葛若兰和玉竹三人在这间书房住了半年多。那个时候,她只觉得葛若兰可怜,她也对她有愧疚感。可此刻,她却开始讨厌她了。她知道不应该这样,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
“主子。”褐樟在外面敲门。
“进来。”
褐樟推门而入,垂手站在她身前,满脸关切之情。
“你有事?”孟小鱼问道。
“主子,那个叫垂裳的妇人,主子切莫留她在身边。”
“为何?”
“那妇人命太硬,先后克死了她家小姐和腹中胎儿,又克死了两任丈夫。主子如今体弱,要防邪气入体。”
孟小鱼蹙眉沉思,觉得如若真有命理可言,褐樟这说法还真说得过去。但她向来不信命也不认命,虽然老天想让她断子绝孙,可她偏要好好活着给老天看看。
“如若她命真的硬,那我还非要把她留在身边不可,看我俩谁先克死谁。褐樟,你可知道,无净法师曾说过,我是千煞之命,硬过剑锋,佛来斩佛,魔来斩魔。故而,向来都是我克别人,别人哪能克到我?”
褐樟:“……”
孟小鱼又开始安抚他:“好了,我知你担心我。不过你跟了我那么久,也看到了我没那么容易被克到,被劫去北翌还能全身而退,太子妃下了那么多种毒也没把我毒死,跳到结冰的河里也没被冻死。我命贱得很,你就放心好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褐樟哪会不知道她每次都是九死一生?他一声轻叹:“总之,主子还是小心点好,莫让垂裳贴身伺候。”
“好,我尽量离她远点。褐樟,为何我住的院子多了许多人?”
“公子安排的,都是些干杂活的婢女和小厮,还有厨娘和帮厨伙计。”
“这下倒真热闹了。满府的下人,也没个管事的。公子有很多军务和政务要忙,总不能让他老操心内宅之事。垂裳看着倒是个能管事的,我得试试她看能不能把这里管好,在此之前,府中之事只能我自己管了。”
褐樟顿觉无奈,刚刚说完垂裳命硬,这小祖宗怎的反而要重用她呢?
他不死心地劝道:“主子,您身子要紧,何必管这些琐事?”
“我不管谁管?葛若兰?”
提到葛若兰,孟小鱼忽然顿住。
如若葛若兰跟管愈成婚,她还真是这里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啊。但葛若兰管得了吗?
孟小鱼内心深处有什么暗暗抽动了一下,忽然觉得陪管愈走到底是她这辈子入的最大的坑。
褐樟讪讪说道:“公子刚刚交代了府中各人,以后不许放郡主入主子的院子。”
孟小鱼知道,管愈大约察觉到了她刚刚的不悦才如此吩咐了下人。
她问道:“郡主如今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