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转眼就到了正月初七,次日就是约定的大婚之日了。
这日上午,十六公主又来了:“我听六皇兄说,明儿个便是你俩大婚之日,我是特意来恭喜你的。”
“多谢殿下!”孟小鱼浅笑着微微一福,见了礼。
“我本打算明儿个来观礼的,可我母妃说我一个未出嫁的公主,不可随意抛头露面,所以我便选了今日偷偷来看你。”
“宸妃娘娘所言极是。殿下乃千金贵体,不宜随意让人窥见真容。殿下能拨冗来见民女,民女既深感惶恐又感激不尽。”
“哎呀!你说话怎么也变得如此文邹邹的?我是觉得跟你聊得来才来见你的。”十六公主娇笑着打量着孟小鱼,“咦?看你的气色可比我上次见你时好了不少,明儿个定会惊艳众人。呃——也不对,明儿个你头上得戴个红盖头,谁也瞧不见,就六皇兄能瞧见。他定会……”
“殿下谬赞,羞煞民女了。”孟小鱼不想听她继续往下说,装作害臊,打断了她的话。
“哎,你再如此咬文嚼字的,我可要生气了。”十六公主嘴一翘,眼一横,端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来。
孟小鱼莞尔一笑,问道:“那殿下要我如何说?”
“对了,就这么说。别老是‘民女民女’的,你明日便是我皇嫂了。”十六公主嘻嘻一笑,“对了,我听婢女们说,六皇兄这两日都不敢进屋来见你,只好每日站在屋外望着你的屋子呆愣半晌才走。你倒跟我说说看,六皇兄是不是得罪你了?你生他气了?”
孟小鱼微微一怔,脸禁不住红了。“哪有?公主殿下可别乱说。”
她还真不知道上官凌云这几日都在屋外望着她的屋子发呆,也没人告诉她啊。
“我怎会骗你?我刚刚就撞见他望着你的屋子发呆呢。若非我出声叫他,他定然还要站许久。”十六公主娇笑着拉住孟小鱼的手,将头靠近她耳边,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我跟你说,你别看六皇兄表面上温和,可这天底下除了父皇,我还真没见他怕过谁。便是连母妃他都不怕,几次险些将母妃气晕过去。我今儿个算是看明白了,你算是除父皇外他唯一怕的人。嘻嘻!”
孟小鱼顿觉讪然,讷讷说道:“殿下怕是误会了。太子殿下哪是怕我?是他自己说的,按礼制我俩婚前不可见面,所以婚礼前三日他不来看我了。”
“哦,原来是这样!”十六公主恍然大悟,“六皇兄还真是个奇怪的人。你俩横竖都在一个府里住着,想见便见呗。哎,对了,我跟你说件趣事儿,你听了定会觉得好笑。”
“殿下请讲,我洗耳恭听。”
“六皇兄被父皇封为太子后,高兴过头喝了太多酒,竟自己将自己的唇舌咬着了。我也曾咬到过自己的舌头,可从未咬到过自己嘴唇,他竟一次全都咬到了,弄得好几天都没法去上朝。他起初还不愿说实情,只说自己病了。母妃听说他病了,自己跑来东宫看他,那竟用一块布将嘴和半个脸都盖住了才愿意见母妃。我听服侍母妃的宫女说,他连话都说不利落。你说好笑不好笑?”
孟小鱼有些尴尬,讪讪地点点头,说道:“是挺好笑。”
十六公主从手上取下一对翠玉镯子,塞到她手上:“你明日大婚,我也没准备礼物,这对镯子是父皇赏我的,我送你了。你明日戴着这对镯子出嫁可好?”
孟小鱼慌忙将镯子塞回给十六公主:“民女万万不敢受殿下如此大礼,还请殿下收回。殿下乃未出阁的姑娘,不必随礼。殿下心意,民女心领了。”
十六公主俏脸微嗔,撅起嘴,又将镯子套在她手上,边套边说:“你瞧瞧你,又满口民女民女的,再如此说我可真生气了。再过几个月,我也要出嫁了。你到时候可得送我更好的礼物给我添妆。”
孟小鱼一怔,看着眼前这个未谙世事、千娇百媚的公主,实在难以把她想象成一个当家主母。
“那恭喜殿下了!不知哪位贵家公子有如此好的福气,能够娶到我们美丽善良的十六公主呢?”
“西岭的十三王子克格洛荣威。”十六公主的笑容有些僵,眼露迷茫之色。
孟小鱼惊愕万分,脱口而出:“你要嫁到西岭国去?”
自前朝开始,西岭国和尚赫国的边界纠纷就从未断过,西岭国甚至断绝了尚赫与其它西方国家的外交路线。想不到,上官烈锋竟要将自己的女儿嫁去西岭。这是要通婚求和吗?
“西岭国前几日派了使臣过来,说是如若父皇愿意将自己亲生的公主嫁与他们的王子,那西岭便承诺不再为睦加城的主权而骚扰边界。父皇答应了。”
“西岭使臣可有说他们的王子想娶哪位公主?”
“父皇的女儿中,比我大的都已出嫁了,比我小的又太小,就只有我到了适婚年龄尚未婚配。母妃本想留我在身边多陪她几年,未曾提醒父皇为我指婚。可西岭使臣一说出他们的提议,父皇便马上想到了我。”
“那个西岭的十三王子可有跟使臣一同前来?”孟小鱼又问道。
十六公主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地答道:“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