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日,管愈和孟小鱼终于到了都城,在都城外孟小鱼的农庄落下了脚。管愈留了个心眼,未敢直接去找宇宁世子葛玄凯,而是派了人偷偷去找他。
农庄的改造早已完成,枝椓和张青山都迎了出来。褐樟依旧扮作主家的表少爷,只说他是带主家的朋友来农庄小住。
到了晚上,管愈派出去的人回来说,葛玄凯五日前得到消息,宇宁王亲自率了五千军士往都城赶来。葛玄凯一着急,带了几个亲信偷偷出了都城,去阻止自己的父亲来都城。
管愈和孟小鱼都非常清楚,所谓的密旨,便是无人知晓的圣旨。既然无人知晓,上官烈锋完全可以不承认他下过旨。可上官烈锋的另一份圣旨却是朝野皆知的——宇宁王府上下人等,宇宁所有官吏及军士,无奉诏不得靠近都城两百里,违令者斩!
宇宁王带着五千军士浩浩荡荡往都城而来,说是上官烈锋下了密旨让他去增援一个完全无战事的赫北关,怕是三岁小儿都不会信他。
葛玄凯对管愈的身世毫不知情,但他在都城停留了一个月,心中隐感不安,便偷偷去拜会了自己的姑母上官柔儿。两人一分析,料定了这其中必有猫腻。葛玄凯思之再三,终究放心不下,未等到管愈赶来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几人往宇宁赶,去阻止父亲入都。
管愈闻之此事,也放心不下,准备连夜去追赶葛玄凯。
孟小鱼要跟着去,管愈死活不肯:“你随我去并帮不上忙,我这一路追去必定赶得急,照顾不了你。我追上世子和王爷后,确定他们安全了,便回来接上你。世子带到都城的那五千军士,跟着我在西北关出生入死了一年多,如今留在都城内,还不知会被如何处置。若有机会,我定要将他们带回宇宁。”
“阿志哥哥,”孟小鱼泫然欲泣,仿若生死离别,“你定要回来。若你有事耽搁了,派人送个信给我,我可以自己去找你。”
管愈心下戚戚,含泪点头:“我的人刚刚在农庄各处看过了,此处并未有可疑人等,应该还算安全。你且乖乖待在此处等我,莫要随意走动,引起上官轩辕或上官凌云的注意。”
他说完在孟小鱼额头印下一吻,转头吩咐褐樟:“你和之前的护卫都留下,保护好小鱼儿。”
“是。”
管愈带上十几个亲卫,翻身上马,朝着宇宁方向疾驰而去。
管愈和孟小鱼都毫不知情,葛玄凯离开都城的次日便在路上遭遇了上官烈锋派的禁卫军的伏击。葛玄凯虽已逃走,却生死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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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鱼在农庄度过了难熬的一夜,辗转反复难以入眠,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醒来后已近晌午。
褐樟为了打探葛玄凯留下的军士的消息,进了趟城,此时已经回来,跟孟小鱼说道:“世子留下的军士都住在城内禁卫军营。里面有几个是小的认识的,小的偷偷去见了他们。三日前皇上突然说要接见世子,听说世子不在城内,动了怒,缴了宇宁军士的武器,又勒令他们不可出军营。”
“是缴了所有五千军士的武器?”孟小鱼问道。
“是。”
“定是借题发挥,故意为之。”孟小鱼更加觉得管愈和她的猜测没错,上官烈锋这是真打算对宇宁和管愈动手了。
孟小鱼虽然对葛玄凯的现状毫不知情,但她猜的却非常准确。上官烈锋当然知道葛玄凯不在军营,但他需要借口缴了宇宁军士的武器。
“褐樟,可有法子让那些军士逃回宇宁去?”孟小鱼想起管愈临走前说过,他要带那些军士回宇宁,才有此一问。
“主子,五千军士可不是小数目,除非皇上下圣旨,否则必会引起人注意。”
孟小鱼顿觉无力。她确实救不了那些人。
褐樟又安慰道:“小的看那些军士应当不会有性命之忧。毕竟五千人不是小数目,皇上也需要人帮他打仗,必定会先稳住他们。“
孟小鱼心下稍安:“你说的对。他即便是杀了这五千人,也不可能把宇宁所有的军士杀光。如若他只是想针对王爷和公子,那等他达成目的,必定会将这些军士编入禁卫军,或者放回宇宁。褐樟,你找机会再偷偷去一趟,告诉他们,切莫轻举妄动,保全性命为上。”
“是。小的今晚便去。主子,小的听闻长公主昨日于府中病逝了。”
“啊?!病逝?”孟小鱼大惊。
她想起无净法师说过,他虽不能把上官柔儿的毒化解干净,但她的性命是无忧的。无净法师那次见到上官柔儿之时,是上官柔儿将玉玺、玉佩和发簪交给他的时候,算起来也不会超过三个月。可她却病逝了,这其中定有蹊跷。
她问道:“可有听说她得了何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