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孟小鱼刚一醒来,便被卡木丹诚元叫去了大厅。
他将一条马鞭交给孟小鱼,指着一旁的癞头三和叶纳或拉:“人在这儿呢,抽吧。”
癞头三和叶纳或拉都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孟小鱼扬起鞭子,正想挥鞭抽打,忽然又有些犹豫,放下手,低声问卡木丹诚元:“你跟他们如何说的?”
“说他们得罪了你,你要抽他们几鞭解气。”卡木丹诚元语气平平。
“就这样?”
“当然。”
“行赏之本,在乎助善而惩罚。你如此随意地让一个俘虏鞭打你的亲信,不怕失了民心?”
“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可也是你教的。”卡木丹诚元朗声说道,“他们当以能为我用为荣。待有朝一日我坐拥尚赫江山,定会以高官厚爵报答他们今日之痛。”
这家伙说起这话来还真有些帝王风范。孟小鱼不禁在心中一阵唏嘘,又觉得兴趣索然,将马鞭往卡木丹诚元手里一塞:“这鞭子我先记着,算你欠我的。”
卡木丹诚元失声一笑,手一挥,让癞头三和叶纳或拉走了。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说出去打探消息的护卫回来了。
“带进来。”卡木丹诚元吩咐完,又转头问孟小鱼:“一起听听?”
孟小鱼尚未来得及答话,一个护卫随后就进来了。
“说吧!”卡木丹诚元命令道。
“属下确实找到了那个叫木瓜瓜的牧民。”护卫说道。
孟小鱼腹诽道:查木头二的户口去了?这厮办事够严谨的,而且这效率也确实高。
“嗯,如何?”卡木丹诚元问道。
“据木瓜瓜说,他们祖上原姓木厄尔多,不知怎的,传到他爹那代,便将姓氏简化成了木。”
“没文化真可怕。”孟小鱼哂笑起来。
卡木丹诚元意味不明地斜睨了她一眼,继续问护卫:“如此说来,木头二确实是土生土长的牧民?”
“是。”
“那他可曾跟尚赫人有过接触?是否有通敌之嫌?”
“木瓜瓜说,木头二幼时曾遇到狼群袭击,此后失踪不见,木瓜瓜便以为他被狼吃了。三年多前,木头二却找到了木瓜瓜,父子相认。木头二说幼时被狼群追赶迷了路,找不到木瓜瓜,自己靠帮其他牧民放牧过日子。”
“如此说来,他也可能在失踪期间遇到过尚赫人?”
“属下尚未查到。”
“再查,看他失踪期间去了哪里,为哪个牧民放牧过?”
“是。”护卫恭谨地退了出去。
“把木头二带进来!”卡木丹诚元大声命令道。
“你还要审他?”孟小鱼不忍看木头二被鞭打,“那我先回避。”
“怎么,这就不忍看了?搞来搞去你竟是只纸老虎!”卡木丹诚元一脸戏谑地说道。
孟小鱼懒得理他,却也未真走,看着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木头二被拖进来。
“木头二,”卡木丹诚元冷眼看着他,“你的身世本小王已查得清楚。虽然你是木瓜瓜的儿子,可你之前却失踪多年,小王我问遍所有牧民,却无人在那几年里见过你。”
“小的在那几年里到处游走,饿了便找一家牧民讨点吃的,再为他们放牧几日。困了便靠着他们的毡房睡觉。那些牧民自然都不记得小的。”
“哼!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你只说你跟何人读的书?”卡木丹诚元怒道。
“小的不识字。”
“如此嘴硬,我看留着也没用。浪费粮食!”卡木丹诚元失去了耐心,语气凌厉无比。“给我把他的舌头割了,双腿砍断,扔野地里去。”
“小王爷!”木头二见他来真的,吓得大叫出声,“小的对小王爷忠心不二,小王爷不觉得如此对待一个忠诚的士兵,会冷了所有士兵的心?”
“冷心?好!好理由!”卡木丹诚元咬牙切齿地说着,目露凶光,“木头二,本小王立刻让人将你吊城门外去。只要有人能出来证明你失踪的那几年真如你所言一样,小王我便放了你。五日后,若无人来为你作证,小王我便割你的舌断你的腿,扔到野外喂狼!”
侍立在侧的护卫无需他吩咐,立刻就将木头二往外拖。
“等等!”孟小鱼毕竟是个姑娘家,终是不忍,“天冷了,他这样子被吊在城门外,恐怕不到明日就被冻死了。”
“给他裹床棉被。”卡木丹诚元沉声吩咐道。
木头二很快就被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