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葛玄凯面露鄙夷之色,“你会知道本世子有何难题?”
“宇宁土地肥沃,气候温暖,历来粮食丰盛,百姓也都安居乐业。可去年却先遭水涝,后遇蝗灾,致使多半农田两季均颗粒无收。如今是早春,今年的稻种尚未种下去,百姓大多已三餐不饱,一批批难民涌入宇宁城为乞,宇宁各处饿殍遍野,有些人甚至开始易子而食。”
孟小鱼一字一句缓慢说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葛玄凯,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葛玄凯脸色变了又变,到最后竟忍不住站了起来,音量提高了几分:“你一个小丫头,关心这些作甚?你把自己管好便是。”
孟小鱼眉目低垂,唇角却弯起自信的笑容,低声说道:“民女或可帮世子解决这一难题。”
葛玄凯冷笑道:“这事连我父王都一时解决不了,更何况你一个小丫头片子。”
这个时候,孟小鱼自然不愿意输了气场。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民女希望世子爷能心服口服地借钱给民女,又怎会不自量力?世子爷既然来了,又何妨听听?”
葛玄凯复又坐下,端起茶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孟小鱼说道:“皇上知道宇宁受灾,曾从都城拨出十万石粮赈灾。可这救灾粮出了都城就剩下七万石,等到达宇宁时只剩五万。世子爷可知,这五万石粮又有多少分到了灾民手中?”
葛玄凯的眉头皱了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她。他自己也没仔细算过赈灾粮从都城到宇宁少了多少,横竖有粮食送来,他便派人拿去赈灾了。这个孟小鱼居然如此清楚这些数字,可见这个书童并不简单,平日里看过管愈不少文书。
孟小鱼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据民女所知,正南县受灾最严重,王爷当时拨了一万二千石粮食赈济正南县。民女听闻正南县周口镇百姓分到的粮食最多,每人分到了半斗米。前年正南镇缴税人口为二万三千人,即便全镇人都未外出逃难,也未被饿死,以每人半斗米最多量的分法算,正南县分出去的粮食也不到一万二千斗。这一万二千斗对一万二千石,中间差了九成的数。”
“啪!”葛玄凯气得脸都扭曲了,居然捏碎了茶盏,眸中闪过一抹厉色,“这帮贪赃枉法的混账东西!”
孟小鱼知道自己的话达到了预想的效果,微微一笑:“半斗米或半石米,都无法让灾民活到今年收割早稻。更何况,民女听闻由于饥荒,很多县镇已经将稻种也煮着吃了。”
“如此一来,今年粮食还会欠收?”葛玄凯怒目圆睁,又气又急。
“民女觉得极有可能。百姓们饥饿难耐,饿死的不少,逃难出走的也不少,留下来种粮食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欠缺粮种,粮食欠收也就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