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望着管辂消失的方向,回头对赵云作了个无奈的表情:“那小子就是这样……”
“指不定哪天,他又穿着破烂的衣服沿街扮作乞讨之人了。”沧月摇摇头,“话说回来,你若要去找他,得做好准备。”
一行人走出小巷,找了个安静的小店,认真商讨着相关事宜。
“他虽然看起来懒散无比,但性子也是执拗得很。没有足以打动他的原因,你收不了这小子。”
沧月显然和管辂熟知已久,一边的白鬼也是点着头表示赞同。司马懿静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听着众人的谈话。
“我不知道子潇是怎么和这小子达成一致的,但我听说,他们曾经打过一场。”沧月道。
“哥哥和他打过?”赵云问道,“结果如何?”
“没有胜负。”沧月道,“后来听管辂说,子潇的理念很和他的胃口,所以才决定跟随。”
赵云沉默了下去。理念?从刚才的情况来看,管辂的性格难以捉摸,要怎么才能明白他的理念?
“总之,你要好好思考。”沧月道,“他早年曾研习奇门遁甲之法,后来觉得无趣,又转而学习了各式各样的功法。如今的他,几乎是集世间偏门异法于一身。”
“如果能说服他,对于我们便是极为有利的。”
说着说着,天色便暗了下来。再商讨了些其它事情,一行人便各自回屋歇息。赵云放好东西,躺在榻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当初哥哥所言很合管辂的做事方式么……赵云皱着眉头。我该怎么推测出他的理念?又该怎么说……
不对,不能这样。赵云侧过脸去,看着桌脚。怎么能因为拉拢来迎合他的理念……虚假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被拆穿,而自己……自己只需要问心无愧便是……只要自己将一切做好,跟随与否,那是管辂的事……
赵云咬了咬嘴唇,坚定了想法,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盘腿就要进入修行状态。刚运起真气,轻轻的敲门声便将赵云打断。
“吱”赵云开了门,第一眼便看见了热气腾腾的小钵白垫着厚厚的湿帕子,端着小钵,顾不得和赵云说话便走了进来。她将其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香味溢出,充满了整个房间。
“小白,你这是……”赵云有些摸不着头脑白凑近嗅了嗅,才转过头嘻嘻笑着:“赵云哥哥,这是我刚刚熬好的汤,快趁热喝了吧!”
见赵云不知所措,小白直接把他拽了过来:“呐!我在族里也经常给他们熬汤,他们都说好喝~你试试吧,可以舒筋活血的!”
说吧小白便拿起汤勺,仔细地斟了一点,递给赵云:“呐呐~喝吧!”
迎着小白殷切的目光,赵云也不好意思推辞,便接过勺子白一直注视着赵云的整个过程,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怎么样怎么样?”
赵云啧啧嘴,回味了半天,说道:“有点烫……”
“不过真好喝!”在小白即将失望的前一刻,赵云急忙补充道白那就要皱下去的眉头才舒展开来:“那赵云哥哥快趁热喝咯!别累着了!”
说着小白就向外走去。赵云顿了顿,叫住了她。
“小白。”赵云道白转过身,眨着大眼睛。
“好好休息吧。这几天过完了,便会有战场的事情,会很累的。”
“嗯嗯!”小白说着便迈出了门,“赵云哥哥会保护我的,对吧?”
看着小白活泼的背影,赵云却觉得似曾相识。那道背影,这个场景,转身离开……
邺城的那天早晨……小瞳的背影……此刻在赵云眼里竟和小白的背影重合……恍惚间,赵云内心那抹不安又在蠢蠢欲动……
赵云低头看着热气腾腾的汤,四周是寂静的夜。在司州中部的这个小镇上,月亮正圆。
又是一个清晨,东方破晓,照亮了这个山岗。身着黑色长袍的管辂左手拿着算盘,俯瞰下方。在朝阳升起的方向,五道身影正向这边行来。管辂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拍拍衣服,对着算盘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赵云等人沿着起伏的地势行走,转过山角,看见了林间那座小屋。管辂正坐在石凳上饶有兴趣地打着算盘,旁边横七竖八地放着各种杂物。在那木门前,昨日赵云见到的八卦摊子倒了一地,管辂也懒得去扶。
“唷!你们来啦!”管辂把手一挥,“随便坐啊!”
赵云等人面面相觑:这里哪还有坐的地方?四下看去,摊子、竹竿、木箱等到处都是,除了管辂坐的石凳和面前的石桌,几乎没有容人的地方。
管辂也不急,伸出手轻轻拨弄了一个算珠,四周杂物竟在某种气息牵引之下自动排列,各式各样的东西在众人周围飞舞,井然有序地摆在角落。而众人脚下的土地里冒出五个石墩,最终形成凳子的模样。
赵云等人被管辂这诡异的一手震住了片刻,倒是沧月见怪不怪,直接坐了下来:“你还是这么邋遢啊~”
管辂耸耸肩,不置可否。他对赵云伸出手指,勾了勾:“你坐我面前。”
赵云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坐在石桌对面的石凳上。其余人由于好奇,都四下打量着管辂所住的地方,唯有小白站在赵云身后,静静等着。
管辂抬起头,嘿嘿一笑,伸出手狠狠地向算盘拍了下去!
在一边看风景的众人只听得清脆的拔剑声,急忙回头,却发现小白已经把武器对准了管辂的喉咙。她一脸怒意,似乎稍有不满便会刺穿管辂的喉咙!
“小白,怎么了!”沧月等人急忙赶了过来。白鬼伸出手想要拉开小白,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管辂,一字一咬地说:“你对赵云哥哥干了什么,说!!”
司马懿的目光顺着小白的剑落在了管辂脸上,心细如发的他发现管辂是一脸呆滞。司马懿又看向赵云,也不外如是。沧月和白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赵云和管辂两人都呆在了石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