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裙胜雪,十指不沾阳春水,佛光圣洁,观世音站在陈三葬面前,拈花一笑,“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
法海瞥了一眼观世音,战意盎然,“你要参合一手吗?放马过来,看看是我地藏佛法浩瀚,还是释迦摩尼的忽悠术厉害!”
陈三葬抬手,“师傅,你带着妖魂先去一楼,贫僧和菩萨聊聊。”
法海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徒弟双瞳坚定,他应该已有打算了。
法海转身掐着拔耀烈的脖子下了楼。
二楼之上,随着法海离开,观世音玉臂扬起,“陈光蕊身陷五指山归墟,不能自拔,这一次,贫僧终于能和三葬法师,讨论一下佛法了。”
观世音的玉臂过处,一道熟悉的琉璃金墙结界凝结。
淡金色的琉璃结界壁垒,隔绝了和外方的一切,与两年前巨鹿城外的一番场景,何其相像。
只是,上一次在金光结界里的是陈光蕊,这一次是陈三葬。
陈三葬也不慌乱,席地而坐,三岁稚童的脸颊上洋溢着慈悲的阳光笑容,“师妹,你我灵山论道过无数次,你从来没有赢过师兄,今天又来,你是学了新的诡辩姿势吗?”
少女菩萨端坐在稚童对面,浮空盘膝,拈花而笑,“陈三葬,金蝉子十世转已结,你已不是金蝉子,也不是贫僧师兄了。”
陈三葬道,“贫僧在灵山就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你有佛性,但是没人性,现在看来,贫僧还真说中了!在你的心里,佛就那么重要吗?你可知道,失去佛性只是失去枷锁,失去人性,将会失去一切!”
观世音抬手,“世间苦难多,人世即苦海,前望无边,回头无岸,当以佛法明心敛魂,方可到达彼岸,永享极乐净土,既然若此,那观世音先问,法师认为,佛法如何分类?”
陈三葬道,“佛法为佛之法,看佛与法,以法辨佛,如是也。”
观世音朗声道,“你之所言,对也不对。”
陈三葬道,“还请施主赐教。”
观世音侃侃而之,“听你讲法,你那所讲不过是小乘佛法,可会讲大乘佛法麽?”
陈三葬道,“但凡我大唐之境,但有所讲之法,都是此法,何来大乘小乘之分?”
观世音白须飞然,和笑摇头,“你那小乘佛法只可浑素和光,说之凡人可明心智,但是修行之途已到了末路,我有大乘佛法可比你这小乘佛法厉害万千!”
陈三葬眼中平静,“但说无妨。”
观世音踱步而声,“大乘佛法者,需要向我佛许大宏愿,菩萨愿,罗汉愿,可让亡者升天,能助难人脱苦,能结百业之劫,能消不妄之灾!愿果诚然之时,我道涅槃之即,此大乘佛法源远流长,所出佛陀菩萨数不胜数,当为佛法大同,在我西天灵山大雷音寺我佛如来之处!”
说完这话,观世音眼中几分轻蔑,看着陈三葬,“法师如何看?”
陈三葬普索的搓了搓那合的都发麻的手,道,“菩萨有一言差矣,你说我那小乘佛法非我法之名,我这佛法有正名,唤作上座部之法,此法之中,佛陀的果位就是阿罗汉,所有的阿罗汉和佛陀的果位皆一致,不分高低上下,不需许大宏愿,只要为人修己,能成于人,即可立地成佛。”
观世音眼中几分冷酷,“法师,不与我佛许宏愿,如何成比丘尼?如何成佛?你只讲求本心自我,却是一意孤行,如此之下,那是佛吗?那是魔!”
陈三葬回看了一眼观世音,平静的道,“上座部法门之中,做不好自己,如何去宏愿教他人,如若能做好自己,则天下人人有序,众生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脱离苦海,要这佛祖何用?贫僧凭什么要给佛祖许大宏愿?问菩萨为何倒坐,问众生如何回头,我若认了你之佛法,不是等同倒立,再入苦海了吗?这不是违背了我心中的佛法教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