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清手里拿着饼,又看向另一个小男孩,变成乖巧可爱的模样。
小男孩不停点头,看着王清清手里饼咽口水。
“那你扮一只猪”
王清清嬉笑中眼里带着一丝冷漠,手里面饼又掰一坨扔地上。
小男孩扮成一只猪,哼哧哼哧吃起饼。
王清清还没完,又同样问剩下两小孩。
“王鼻涕,王哭鬼,你们喜欢我吗?”
“喜欢!”
“最喜欢,你!”
“那你们一个扮牛,一个扮羊”
许清无语,一个愿打四个愿挨,还真有人从小就是舔狗?
若这几个熊孩子是自己或亲朋家的,许清怎么也得让他们排成一排,挨个教育。
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世,他没准备多事。
“叔叔,你好面熟啊?”
许清刚要转身换条巷子走,王清清看到他,主动跑了过来。
“我认得你,王清清,你爹刚死不久”
许清蹲下身,微笑看着王清清。
王清清一愣,满脸笑容僵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叔叔,你喜不喜欢我?”
王清清带着哭腔,可怜巴巴期盼看向许清脸。
许清面容温和,微笑道:“叔叔我啊,最喜欢小孩了”
“但我···真的真的讨厌你!”
说完,许清抢过王清清手里面饼,塞王清清嘴里。
他拍拍屁股扬长而去,留下王清清嘴里塞着面饼,神情错愕震惊站在原地。
不知为何,欺负完王清清,许清心情格外舒爽,怪不得大人都爱逗小孩呢。
不是为了小孩开心,是他们想开心。
······
京兆府在东边景龙门大街,去那边送钱撒币完,就可以回客栈休息。
许清雇了一架马车,半个时辰后到达景龙门大街,他徒步向京兆府走着,路过一间牌匾挂着‘春风十里’的妓院,好巧不巧,抬眼一瞧,门口又有一熟人。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晚上遇到两熟人。
这次是真熟,许清没躲着避着,上前招呼。
“马哥,你怎么··还还还····逛逛逛···窑子”
那人叫宋马,三十有五,长许清十岁,也是一位解尸人。
他的故事,许清知道。
宋马从小是孤儿,生下来就被扔到马槽,要不是恰巧被马夫发现捡回一条命,这辈子生下来就得一死字。
宋马三十岁前,一直替人养马喂马,日子虽然过得不富裕,但也算安稳。
二十八岁娶了老婆,生了娃,日子更有盼头。
可这世上有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两岁娃娃学走路,站不稳,仰面摔地上,当天下午再也没醒过来。
媳妇哭瞎了眼,怄得心死,躺床上不吃不喝十天,活活饿死了自己。
这番打击下来,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
宋马把自己一个人锁屋里一月,这一月没人知道他怎么过的。
只知道,出来的时候,人已经瘦脱相,三十满白头,断了几颗牙,说话成结巴。
从此后,人似乎想开了,饭照吃,酒照喝,窑子照逛,勾栏听曲。
三十二岁时,宋马偶遇落魄许清,两人皆是苦命人,喝酒吃肉一合计,一同去衙门批了解尸铺,成为解尸人。
许清分到京城外的百树林,宋马留在京城的鬼头巷。
三年里,两人聚少离多。
“哈哈,一眼老老老老···弟”
“你你你··你又学我”
宋马十指张开作木梳,指尖入发,从额头至后脑梳理夜风中飘扬白发,十分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