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隔窗遥观,听訞坐在灯影里默默发呆,侧脸一如当初美得摄人心魄,但姜离还是眼尖的发现,她瘦了很多。
不知想到了什么,听訞轻轻一笑,低头凝视腹部。
她的腹部隆起,赫然却是怀孕很久,眼看就要临盆的样子。
姜离狠狠攥紧了拳头,指骨间一阵脆响。
既已有了孽种,轩辕又凭什么弃她另娶?
看听訞瘦成了一把锥子的下颌,可见她过得并不顺心,轩辕能将她扔到这里来不闻不问,自是弃之蔽履的意思了。
姜离恨得牙痒痒,当初那么决然离开自己,便该无论如何过好了给他看看才是,沦落至此又是何苦?
只觉得一股尖锐的刺痛漫上胸口,姜离悄然离开听訞独居的小院。
这一切,都被陪同引路的嫫母看在眼里。
人皇来到河西,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轩辕,而是来看听訞。
这般行事在嫫母眼里,并没有半点惊讶。
她想方设法托关系见到人皇,就是笃定了姜离对他的王后还有感情,而这半年来,轩辕将听訞藏在她的部族之中,已经让嫫母感觉到了很多不同寻常处。
请了姜离到屋内详谈,嫫母屏退了所有人。
“陛下,臣下斗胆请问,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嫫母直接问。
姜离沉默一瞬,看了眼面前这位其貌不扬,却委实聪慧通透的鬼方氏首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厌恶嫫母,可听闻对方也嫁给轩辕做了夫人,心头便不由得阵阵烦躁。
嫫母容色普通,肤色偏暗,称得上中人之姿。
按理说她这样的条件,再有族长的身份地位加持,找同等部族的杰出青年结亲才更合理,却偏偏嫁了轩辕与别人共事一夫。
那叛逆轩辕真就如此吸引异性?
想到此,姜离本就冷硬的脸色更为黑沉,不耐道:“无须兜圈子了,你引了本皇来此意欲何为?”
嫫母忙躬身陈情:“陛下勿怪,鬼方小小一部,怎敢与您耍手段?实在是臣下同为女子,看不得那位孤苦飘零,不得已才斗胆请了您来。”
那位,说的自是听訞无疑了。
鬼方虽弱,但听訞之姿容美艳当时名动天下,河西诸部近水楼台,见过她的也不在少数,嫫母能认出她来也不奇怪。
姜离不悦,皱眉看向嫫母:“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长得肖像先王后之人,你是想让本皇带她走,还是直接出手杀了她?”
嫫母垂了头不敢与人皇对视,言语间却很坚持道:
“臣下不敢。王后遇难早已死于叛军之手,臣下深为遗憾,故而对那位酷似王后的苦命女子不免心生怜惜,只想为她寻个好去处,不忍见其老死无名之地罢了。”
定定看着嫫母,姜离能肯定她是知晓了听訞身份的,之所以不戳破,大约也是对那件事有些风闻了。
甘心嫁给轩辕,窥得这点隐私之事又有什么稀奇?
听訞隐姓埋名苟活于世,而轩辕左拥右抱娶妻不断,显然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看重她。
姜离猜测,说不定轩辕还会拿这件事当做笑话,与他的夫人们在床第间肆意说笑,不知多少次嘲笑过人皇无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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