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大师此时才隐隐感觉出异样,盯着后土端详良久,缓缓道:“老夫如果没有认错的话,阁下是那位魔界肱骨后土吧?”
后土傲然而立,面上神情略有些不自然,短促道:“你认错了。”
说罢,她双手结印搅乱了仓颉大师的气息,一迈步跨出包围屏障便往远处走。
气息一乱,仓颉大师功法被破,再要阻拦已是来不及。
从来神魔到人界行走无所不通,人族强者在他们面前是完全不够看的。
博闻广记的仓颉大师在认出后土身份后,便知道他奈何不得对方,只得任由后土离开。
到底是担心着人族安危,他忍不住向后土的背影传声出去:“老夫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阁下来打我人族少年的主意。”
闻言,后土顿住脚转过身来。
对仓颉大师展露出一抹冷笑来:“人族少年如何干我何事!不过是那屋内有我要保护之人罢了。”
仓颉大师惊愕,魔族要保护的人在屋内?莫非魔族已经渗透了人界,把自家子弟送来卧底来了?
转而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个认知,屋内十数名学子都是人族,这一点他肯定不会看错。
既然都是人族,这个大魔跑来说要保护谁,这是什么道理!
仓颉大师瞬时变色,一种无名的恐惧感深深攫住了他。
“你要保护的那个人是不是瑶姬?”他问。
后土睨着这位老人,人族称之为大师的仓颉,竟然看出了自己的来意,却不知道他会如何作何感想?
“是。”她回道,坦诚布公地。
仓颉大师无言以对,沉默片刻终究是一声叹息:“难怪你身上没有魔气,竟是为了保护瑶姬而来。魔族与人族何时这般亲近了?”
后土清冷一笑:“魔族与人族什么时候又少了亲近!”
言毕,后土再无任何犹豫,一闪身引入了黑夜里消失不见。
仓颉大师独自伫立黑夜,望着星空良久无语。
魔族与人族,正如神族与人族,从来就没有真正隔绝开来过,有人喜欢白昼,就有人钟爱黑暗,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屋内那个小姑娘,她的身上又牵扯着什么,将会带来什么?谁也说不清楚,更无法预料。
仓颉大师的面容仿佛忽然老了好多,微微佝偻着脊背返回屋内,他有些心力交瘁。
是福是祸,皆为天意。
……
天宫紫霄殿中,天帝有些烦躁不安。
重华奉命赶来,看到殿上跪着正在受罚的司礼神官,便知道天帝此时的情绪是有多么失控。
草草行了礼,重华皱眉瞥了眼苦着脸的司礼神官。
“陛下急急召了臣来,不是请臣看神官受罚吧?”他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难以忽视地不悦。
神官虎躯一震,又急忙收摄仪态,端端正正跪着不敢乱看,但在心底却猜测着天帝的脸色一定更难看了。
果然,天帝黑着的脸色更为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