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没有通知他们夫妇参加,明显还在为当年之事生着气。
皎意坐在上座,满眼欣慰地看着儿子。
太子俊身着华服意气风发,撩袍跪拜:“拜见父君。”
皎意抬手示意儿子起身,表情愉悦地由衷感慨:“真好!珑俊,终于长大了。要是你母亲能来,还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提起母亲,太子俊面上的笑意不禁淡了几分,关切道:“父君,母君伤势严重到这般地步了吗?我以为今日无论如何她都会来参加我的成年礼。”
皎意淡淡笑着安慰:“已经无大碍了,有为父在你就不用挂心了,好好听祖父的话便是。”
太子俊依旧担忧,并愤愤道:“无大碍怎么会不来?母君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但凡能动她断不会缺席。是谁如此大胆敢伤她?”
皎意起身来帮儿子整理衣袍,拂去太子俊肩头一缕黑发,沉声傲:“珑俊,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管理你的表情和情绪。”
说着,轻轻叹口气,颇为沧桑地又道:“那样,才能让祖父更满意。”
耳边听着父亲慨叹似的叮嘱,太子俊眼眸中也渐渐有了黑沉之色。
他很是不服地低声道:“听说父君以前要比儿子做得出色多了,可您如今还不是远在浅渊。”
“不可胡言!”皎意低低呵斥,音量不高却仍然是疾言厉色之态:“只需做好你自己,其他事不该你过问的,就不要妄议了。”
看着如此谨小慎微的父亲,太子俊满心酸楚,忍不住便红了眼眶。
再次屈膝,跪在皎意脚下,他微带哽咽道:“父君,儿子无能不能保护您和母君。从小到大您都教导我如何恭顺,如何取悦祖父,可您知道儿子的心里在想什么吗?”
面对儿子的诘问,皎意还能说什么。
努力保持着淡定才能不至于当着儿子的面儿失态,皎意一手按在太子俊的肩上,眸光幽深地言道:“孩子,是为父无能啊!将你一出生就独自扔在了这戒律森严的天宫,两万年来你受苦了!”
太子俊低着头,一任眼泪如决堤洪流,单手盖上父亲的手背。
“父君,儿子真的不愿意做这天宫太子,活成一个冷冰冰的傀儡。”他说得咬牙切齿。
皎意微微仰头,逼回即将夺眶的泪意,拍着儿子的肩头佯装喜悦:
“你是天定的太子,应该感到荣光与自豪才对!还记得你出生那日,整个天宫祥云笼罩,众神骇异纷纷赶来围观,连你祖父都纡尊降贵亲自到碧落宫来了。”
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皎意佯装的高兴逐渐变得真诚,继续笑道:“你甫一降生,异香满室啼声嘹亮,天帝感怀认定你为天选之子,当即便下令封你作了天宫太子。”
从父亲的言辞当中,太子俊听出了与有荣焉。
快速擦掉泪迹,他还是很不高兴:“如果有选择,我才不想要那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出生。”
皎意挽起儿子,帮他重新整理衣袍,微笑着道:
“虽然是有些不公平,但为父其实要感激你,因为你出生的不平凡,我和你母亲才没有被天宫彻底厌弃,浅渊离着天宫是有点远,可也难得清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