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鸿内敛,觑了眼轩辕的脸色,试图转移话题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趁下一波凶兽还未来袭,咱们不妨计议一番,想一想有没有对付凶兽一劳永逸的法子。”
身为轩辕身边最得力的谋士,大鸿自是比力牧有眼色多了。
关于听訞之事,是轩辕最不愿意提及的隐痛,他自己都不肯正视,又怎能任由别人当众谈论。
力牧不懂这些,或者说他可能认为拿此说事,才能与轩辕达到真正的同仇敌忾,不惜代入浓烈的个人感情色彩,为的怕也只是图个一时的嘴上痛快。
轩辕的好心情就此破坏,看着力牧直管说得口沫横飞,面色逐渐阴沉下去。
尽管有大鸿在极力转移话题了,但轩辕已然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轩辕推开雄奇,起身道:“我乏了!”
印象中轩辕是极少说自己乏累之类的言语的,大鸿聪明地告退。
力牧这才察觉出轩辕情绪有异,只不过他不认为是自己的原因,跟随大鸿出了营帐,还兀自嘀咕着,觉得是大王想起与人皇的仇恨,才没了好心情。
对此,大鸿也懒得提点,一径往自己的营帐而去,只留了力牧傻乎乎地独自琢磨。
人族是该团结一心共抗外侮,但大鸿并不以为像力牧这种只知蛮力的武夫,没什么值得深入探讨的价值。
当年听訞大着肚子被人皇接回,里面有多少内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哪里轮得到别人瞎猜妄议了?
有这功夫,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更大力度地赚取人心,这才是正经事体。
……
屏退了文武二将,轩辕立在营帐门内意兴阑珊。
很多事不需要刻意忘记,但就是留在心底深处不可消除,而有些人和事,却任凭怎么追忆,都会越来越模糊。
譬如听訞,譬如那份他以为能够万古流芳的感情。
可是,一切都终结在人皇手上,终结在听訞拼了命也要离开他的那个夜里。
过往种种恍如昨日,至今轩辕还清楚地记得听訞大腹便便的样子,她常常坐在河边远眺对岸的背影,是那么的倔强与孤独。
而正是那道背影,让自己魂牵梦萦。
沧桑半生,终究意难平!
轩辕回身看向雄奇,慨然一叹道:“小朋友,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雄奇一双淡黄色的眼眸中,闪现着聪颖之光,低低哼了两声并走到轩辕身旁蹭了蹭他的手掌。
轩辕舒心而笑:“我便知道,还是你最懂我心。”
说着,他从乾坤之中拿出一条鲜红色的布带挽在了雄奇的角上,吩咐道:“你把这个送到她面前,相信看见此物,她定会前来相见。”
雄奇扭了下脖子,似乎对角上系了异物不乐,但还是刨了刨地面一纵身窜出了营帐而去。
轩辕赶到营帐前,看着雄奇飞纵上天,很快不见了踪影,不禁莞尔。
“故人来会,听訞,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他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