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几号褚家军就这样将那十来号人团团围住,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席地而坐,仿佛回到了早些时候同褚云深一起在校场的日子。
“姓罗的,你莫要逞英雄,一个人想同我们十八个弟兄打仗,怕是疯了!”
夜深露重,街边一阵凉风吹过,那处最偏僻的城墙下只剩下了十八个鼻青脸肿,被扒得只剩下里裤的男人拄着长戎在风中瑟瑟发抖。
再看罗信,他此刻肩上正扛着个瘦弱的少年急急奔走在漆黑的街道上。
他方才在墙角看见了晕死过去的小豆子,为他诊断过伤势之后带着他敲了好几家医馆的门,都无人应答。
他最后气喘吁吁地停在了白云医馆门前,依稀能透过纸窗瞧见里头还亮着一盏残灯。
“是你?”
罗信瞧见了白日里城墙上那抹妖娆的红色身影,下意识朝里头张望。
“大夫可睡下了?”
“我虽懂些医理,可这孩子伤得严重,没有药不行。”
“你可听明白?”
罗信一开口就是一连串,丝毫没有给苏毗回答的机会。
苏毗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只见他满头大汗脖子微红,手背上还沾了好些血迹。
倘若不是他此时正着一身戎装,苏毗还真要怀疑是他将这小孩揍成这般模样的。
“罢了,有药便行。”他叹了口气,抬脚就要往里头走却被苏毗伸手拦住。
“我便是大夫。”
“你?”罗信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盯着苏毗那张妖娆的面容梗塞半天,有些吐不出话来。
“我长得不像大夫吗?”苏毗笑了笑抽来两张木桌拼到一起,紧接着用手指轻叩了叩桌面。
“对不住了……”苏毗明明面露歉意,脸上却看起来依旧是带着笑的,他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楼上现下有个挑剔的病人,不喜旁人打扰,就是在同一层楼里也不可……只能委屈委屈……”
“无妨。”罗信迅速将小豆子平放在桌上,随即冲他拱了拱手,“救人要紧。”
苏毗连连答应,说是这么说,手下的动作却依旧不紧不慢,看得罗信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苏毗慢悠悠地将药瓶中的液体咕咚咕咚倒入碗中,随即又慢悠悠地打开几个药罐挑出一些粉末往碗里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