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日,先帝托孤之时,微臣当即就请先帝放心,会竭尽全力辅佐陛下啊。”
“陛下!微臣入仕途这许多年,对朝廷衷心耿耿,其心日月可鉴。”
朱翊钧面含微笑,轻点头,“朕明白大学士一片赤忱!”
稍后,他目光一转,落在张居正身上,问道:“老师,依照大明律,胆敢假传圣旨、欺君罔上之辈,该当何罪?”
这次,轮到张居正心尖惧颤。
他双目瞬间瞪大,看着堂上的幼年皇帝,不知道为何,他竟然不能轻易拿捏住小皇帝。
半晌,张居正才把目光缓缓地移到李太后身上。
当朝满朝文武百官的上百双眼睛,李太后顿时被这个阵仗吓得含泪哭泣,带着哭腔说:“皇帝你不要为难大学士,若是哀家误会了高大人,哀家愿意给他赔罪……”
张居正已经感受到了皇帝的态度,并不会轻易答应驱逐高拱!
他双手一礼,“回陛下,此事干系重大,还望陛下体贴太后娘娘一片真心……”
历史记载,朱翊钧即位时,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内阁纷争倾轧。
剪出内阁某个狼子野心之徒,和铲除东厂与西厂督主同理,却并不是那么容易铲除的。
若不是腐蚀到肌骨,哪个皇帝会自断左臂右膀。
高拱静静地看着,等待着少年君主为他做主。
朱翊钧也不想在登基次日就引起满朝非议,说他是个不孝的儿子,况且先帝灵柩还停放在乾清宫。
他神情平静,目视朝臣,高声说道:“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
“何况是一朝太后!即使不一朝大明律惩罚,也得一朝中宫之法,对犯罪之人加以惩处,”说到此,朱翊钧微微侧目,“司礼监,依照中宫指令,该如何处置?”
冯保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满脸直冒冷汗,“该,该禁足三月。”
他现在真的很害怕李太后把这件事最后推到他头上!那他先前所有的预谋,全都要完蛋了。
朱翊钧看向独自垂泪的李太后,“那就依照中宫之令,把太后娘娘带回慈宁宫吧……”
朝臣早已被这一幕惊吓地不知所措,满是错愕,目送李太后在宫女与太监搀扶下凄惨的离开太和门。
“大学士高拱!”
“微臣在!”
高拱慌忙上前,躬身听训。
“希望你以今日之事吸取教训,往后,无论言谈举止还是参谋家国大事,请三思而后行!朕,虽然年幼,但可能知道的事情比你们所有人都还要多。”
少年皇帝俊俏脸庞浮上了坚毅的神情。
身为大明皇帝,朱翊钧要顾全整个大明江山社稷。
无论是谁,犯了错,该罚就罚,即便是慈宁宫太后也不例外。
至少,短时间内,内个三位大学士依然能维持表面的平衡,而张居正也不可能达到驱逐高拱独断专行的目的。
高拱感激不尽,“微臣谨记陛下之言!”
“大学士高拱听令!”朱翊钧突然朗声喝道。
当了皇帝,理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高拱颤抖的弯着腰,双手一礼,“……”
“朕要你做大明王朝的守护者!不但要做王朝的守护者,还要为我大明这高屋建瓴添砖加瓦,还有老师你,还有高仪……,朕,要你们做亲密战友,还我大明万世千秋!”
内阁三位大学士许久没有过的清明,顿时齐身上前,鞠躬道:“臣等定当不负陛下所望,为王朝兴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