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直进到院子中才在一声谨慎的“嘘”声后被近十人陆续轻轻下马发出的细微脚步声替代。
黑夜中,白居不易偷偷抬眼瞧了瞧他们,只见十个鲜卑骑兵在为首那人的带领下鬼鬼祟祟向马槽走来,显然是要将这几匹马偷走。
就在这时,院门突然“啪”的一声被重重关上,惊得十个鲜卑人纷纷回头去看。白居不易瞅准机会陡然起身,迅速瞄准距他只有5米左右的鲜卑为首那人,张弓射箭一气呵成,只听“哧”的一声闷响,箭头便准确地没入了那人的后脑勺,不偏不倚正在中央。
冷括、彭兰、庞雄三人见他霍然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抢在另外三个鲜卑兵转身之前拨弦将箭射了出去。这三人是白居不易手下平日里弓术练习成绩最好的三位,这射杀任务自然就分到了他们头上。只不过这次可不是在城墙上射草人,三个新兵蛋子经历各异,并不是个个都有射杀活物的经验,因而结果也各不相同。其中庞雄完美完成任务一箭便将目标毙命,而彭兰第一箭仅射掉了那人一只耳朵,趁其惊慌又迅速补了一箭这才将其放倒;最差要数冷括,一箭射出竟完全脱靶,幸亏白居不易在射倒一人后发现冷括的目标人物并未中箭,已回过神来正要逃跑,便又发一箭将他的头颅洞穿开来。
弹指之间,十人中已有四人毙命,剩下六人见此情况怎敢再有耽搁,拔腿就往大门跑去,边跑边突然改变运动轨迹以躲避身后的飞矢,还算有些AI。
“冲!”白居不易朝着鲜卑残部大吼一声,随即又是一箭,钉在了最后那个鲜卑人左侧大腿上,瞬间没收了他的移动能力。与此同时,马槽右边的房舍大门突然打开,冲出四条精壮的汉子,手中再无他物,只有一把出鞘长剑,呼吼着向敌人奋力跑去。
马槽离院门不算远,未用多久,已吓破胆的鲜卑人来到院门处想要夺门而出,却死活无法将那两扇极其普通的木门拉扯开来。他们怎会知道,吴延已要窦钦、甘泰两人死死拽住这两扇门上的小铜环。若几人一起用力,兴许还能拽翻这两个汉人,但此时鲜卑人争先恐后地跑来,惊慌失措中又发现这院门竟见鬼似的拉扯不开,他们一个个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绝望哀嚎起来,又怎能想出这个法子?
当白居不易带着院内的七人缓缓围上来,几个鲜卑兵一脸的惊恐与不甘,颤抖地握着短刀,紧紧靠在门上,似乎还有负隅顽抗之心。白居不易正要张弓威吓,鲜卑兵背后的院门突然被猛地撞开,两条黑影乍现,还张牙舞爪地怪叫了一声,把白居不易都吓了一跳,更别说那几个对身后的木门毫无防备的鲜卑人了。甘泰见鲜卑兵已尽数趴在地上被自己的兄弟们用剑架住了脖子,这才不再怪叫,转而放生大笑起来。这笑声颇具传染力,引得院内的几个兄弟也跟着相视大笑起来,这时院子的主人才敢举着灯探出头来一看究竟,见绛色服饰的汉军已将鲜卑人尽数收服,也憨憨地应和着笑了起来。
此次遭遇战,规模虽小,但收获却丰。将鲜卑人搜刮的财物退回后,还有十匹鲜卑军马、若干金银玉器(征粮队一路上没干什么好事)以及六个可供卖作奴隶的俘虏进账。白居不易也不挡手下兄弟的财路,根据边营传统定下了战利品谁找到归谁的规矩,然后将缴获的马匹与俘获的鲜卑人分配下去,要他们牵回营去充公、收押,每人都得了好处,自然喜不自胜,纷纷将自己负责的马匹、俘虏捆紧绑牢,这才去睡。第二天天一亮,一行人便兴冲冲往渔阳奔去,未到午时便浩浩荡荡回到了边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