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铁骨铮铮”,为了一点礼节小事就能伏跪大殿,显示自己文人风骨的言官基本消失。
但这也架不住,他们干活的时候摸鱼。
人,都是有惰性的。
朱见济在舒适圈里待久了,都会产生这点毛病,更何况在地方上当“父母官”的家伙?
考成法推出这么久,下面也早就有对策了。
用形式主义打倒形式主义,
这是很常见的。
“所以说执政做事,还是要时时勤拂拭的。”
朱见济以手抚膺坐长叹,让马忠和阮伯山过来。
两个特务头子都在皇帝面前跪下。
“既然下面不肯照着朕的意思办事,那朕也不去守什么底线了。”
“荆襄那边出了事,朕这次还让吏部自查,也还派都察院的御史过去……”
“但你们也替朕去看看,到底有哪些家伙,在浑水摸鱼,光着身子在鱼塘里扑腾!”
“但凡有怀疑的,抓了人下狱,活着送来京城就行!”
还是那句话——
天底下想当官,能当官的人多了去了,
你不按照朱见济的规矩办事,那就别在朱见济手底下做事!
皇帝不仅要炒你的鱿鱼,还要抄你的全家!
“朕是不是还没有办过一个大官?”
朱见济想想,又对下跪两人说道。
阮伯山和马忠不敢多话。
不过皇帝也不需要他们回话。
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去办吧。”
“利用荆襄的问题,把事儿往大了办,往重了办!”
“现在是不打个大老虎,吓不住某些人的了!”
“遵旨!”
二人退下,心情激荡。
马忠这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是个记仇的。
他仍然牢记在十几年前金刀案中,那些当官的对自己的疯狂围剿。
所以在被朱见济重新拉回来办事后,马忠仗着皇权又来撑腰了,把那些清高孤傲的家伙都给摁到了泥里面。
可惜,皇帝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让养的狗发狂乱咬人,等狗到处叫了几声,吓住人了,就把绳子收紧了。
之后的任务,也是常让狗子去巡逻,抓些小猎物,并没有再放开限制让他们去咬人。
现在,马忠觉得年老的身体里,热血沸腾,兴奋有点抑制不住了。
阮伯山也是如此。
他跟一般的宦官不同,
阮伯山,是一个有政治梦想的宦官!
但受他那个没能力但又有条件乱搞的前辈王振影响,景泰帝没有重用他,现任天子自己是个勤政的,便让宦官难以干政。
阮伯山只能自己默默充实,提高本领,然后找到机会,绽放光彩。
他知道自己不会像郑和那样,有独立的史书纪传,也不会在太学里立像供人纪念,但只要能在史书上被人用一两行话提及一下,夸赞两句,也是够的了。
而他要实现这个目标,最大的依靠,就是皇帝!
当今天子行事稳当,是个明君,那只要遵照皇帝的意思把事情办好,做的多了久了,这名望自然也就有了。
他只需要朱见济给予一个机会。
而现在,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