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够扎准部位,这个长度的穿深已经可以给任何敌兵的内脏造成严重伤害了,即便没扎正,来一下子也能给敌兵放点血,战斗力亦会随之下降。
“噗~!”
见到自己得手,这名炮营士兵便用脚踹开对方的身子,好让刺刀拔出来,不等对方身子向后仰去,便又来了一下。
第一下还只是重创对方,第二下则是直接要了对方的性命,直接扎进了胃部,使其大口呕血,连话都难以说出。
这名贼兵伸着一只胳膊,莫可名状地指着对方,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与祈求,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身子都开始发冷,这是很多死者在殒命之前的感受。
他的其他两个同伴也落得了同样的下场,本来就是三打十,对方还采取了非常玩赖的方式,他们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失去了任何取胜的可能。
不过比起这招,炮营的士兵还有更加“玩赖”的方式,因为某太子在训练时,对大家讲过,只要能够杀伤敌兵的办法就是好办法,不论高低贵贱,均可使用。
比如说往对方的面部丢泥土,这样小孩打架采用的办法,在炮营里都是常见招术,而且不耽误放鸟铳与拼刺刀。
有一枚土块集中贼兵面部,那这人就肯定会抵挡不住,先要扭头,等缓过来再打,别看可能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但也足以决定双方的生死了。
更阴险的是,很多炮营士兵在丢泥土的时候,喊的都是——“看暗器”!
这让不少贼兵都不得不采取规避姿势,哪怕是楞神了片刻,也会吃大亏。
这种下三路的招术用得多当然不好使,但就那么突然使用一两次,还是很管用的。
能够跟随窦名旺与张君用冲破官军层层阻击的贼兵极为悍勇,通常都能够以一敌三。
可面对皮糙甲厚amp;阴险耍诈的炮营官兵,这股狠劲根本就使不出来,在拼杀时屡落下风。
某太子只是给了炮营士兵简单的训练,但富有针对性,譬如如何炮轰目标,如何鸟铳御敌,如何拼刺,如何列阵等等。
单兵战术、双人战术、班排战术都有相应的明文规定,只要照着练习就行了,或许打东虏不行,但硬碰硬收拾流寇,尤其是兵力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还有一定的胜算的。
“狗官兵……某与尔等……不供戴……”
躺在地上的张君用万万没料到这群使用火铳的官兵,在步战时也如此剽悍,防御甚至厉害,临危不乱,攻守有道,周遭他的亲兵很快便被围剿殆尽了。
恨不得抽身杀敌的张君用尝试了半天,仍旧无法挣脱,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只能愤恨交加地痛骂官兵。
“这厮或许是个大将!说不定很值钱!别把脸都捅坏了!回去还要对照面容领赏呢!”
等到周边的贼兵被杀干净了,一名排长才警惕地带着大伙围拢上来,先将对方的兵刃踢得远远的,防止他乘机伤到己方,然后才对着面前的这家伙指点评价起来。
“好嘞!排长!您就瞧好吧!”
身边的一名士兵讨好地说了一句,然后也不用刺刀,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举着枪托照着目标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子。
知道命不久矣的张君用还想继续痛骂,忽然吃痛,顿时昏厥过去,不省人事,但他并没有被抬走,之所以这样就是害怕猎物被他的亲兵救走。
这是一个排的士兵浴血奋战,拼死拼活打下来的猎物,决计不能让它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可能要损失上千两银子呢,平均到每个人身上也有好几十两之多。
哪怕猎物暂时昏死过去,也要留在“自家的锅里”,众人可是不会让快煮熟的鸭子从嘴边飞了,等到回城之后,就指着这厮换银子,好让全排士兵喝酒吃肉呢。
排级军官,包括连级军官,都是没有得到悬赏令,全营也只有一个营长与两个副营长才有。
但这并不代俵大伙会放弃这个生财的门路,反而是更加重视起来,只要盔甲坐骑很上档次的贼将,在招呼的时候,大伙都会分外留神。
打仗是打仗,赚钱是赚钱,确系是两件事。
但有的时候,两件事也能一块办了,还不耽误打仗的正事。
一个炮兵营至少有八十名马卒来保护,由于是防守任务,而且朝廷也缺马,所以胯下的坐骑就不会好到哪去,基本都是跑不快的驮马。
这些腿脚不利索的家伙用来冲杀是肯定不行的,所以才会被调拨给新组建的迫击炮部队,战时作为马卒的坐骑,若是辎重部队的牲畜数量紧张,还可作为拉车的驮马。
寒碜是寒碜了些,可好歹也是马,起码比驴要强,而且在贼军马卒冲过来的时候,炮营的这些同行真就顶点用,二打一的话,起码挡住了三四十个马卒。
挡住并不是杀死,但也能给身后的炮手们争取开火的时间,避免步卒阵线被贼兵瞬间冲散。
这就等于是一百多火枪兵打只有己方三分之一左右的骑兵,而且是居高临下,占据了地形上的优势。
虽然这有利地形也不咋地,对方打马扬鞭,一个冲刺就能逼近挥刀了……
经过层层阻击,来犯的贼兵已经不多了,内心紧张不已的丁亮这才稍感安慰,指挥麾下的士卒进行射击。
由于对方冲杀的方向并不一致,而且数量不一,导致官军每次也就能撂倒不到几个马卒而已。
这也是丁亮让下属列阵迎敌,却没有选择“三段击”战术的根本原因,一排铳弹打过去,很有可能仅仅取得几个战果。
一个炮兵连的士卒也就只能列队迎敌,根据来敌的数量进行反击,再杀伤了七八成贼兵之后,己方的阵脚也就被贼军马卒给冲散了。
在失去了阵型之后,炮兵连便以班为基本战斗单位进行防御,随之也就变成了贼军马卒与官军炮手之间的白刃战。
只是窦名旺与张君用都没料到这股官军训练有素,并非一冲就散的货色。
他们左右夹击,打了半天都没有成功捣毁火铳阵地,己方反而是损兵折将。
原来目标是一大坨,现在变成了若干小坨,可仍旧非常难啃,在快速消耗本就不多的马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