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这一次平叛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把当地的土司势力连根拔起。”
尚之信也为难,他很清楚李枭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甚至亲自督战这场平叛战争。
“师长啊!
能不能把土司势力连根拔起我不知道,可我知道部队再这样下去,很可能就垮掉了。
你看看士兵们,一个个脸色蜡黄。而且这里蚂蟥这么多,大家伙也不能好好休息。
趁着咱们进入丛林还不算太深,咱们还是有机会撤出去的。”
事关全师人的生死,参谋长也只能硬着头皮建议。
尚之信咬了咬后槽牙!
这是真没办法了,从昨天开始连补给都没有了。
参谋长说得对,现在最正确的决定是撤兵。
可……!
可出发前,可是向大帅夸下海口的。
不把那些土司们剿灭,誓不罢休。
现在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要和大帅怎么交代。
“师长!参谋长,你们快过来看看。”队伍前面,忽然跑过来一个参谋。
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咱们的弟兄,一个连。整整一个连的人,全都死了。”参谋顾不得喘匀气,小声禀报道。
“什么?”尚之信和参谋长都是吃了一惊。
虽然进入丛林之后,伤亡很大。但这样整个连成建制的死亡,这倒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就在那边儿!”参谋赶忙在前边带路。
跟着那个参谋,尚之信和参谋长走到了一处林间搭建的宿营地。
篝火已经熄灭没了炊烟,不过木头架子上还支着水壶。打开盖看了一眼,里面还有很多水。
步枪就架在帐篷门口,哨兵抱着枪倒在地上,临死之前还吐了好多的白沫子。
掀开一做军帐,发现里面的人横七竖八的死了一地。
跟外面的哨兵一样,他们也全都是口吐白沫。这才过去不到半天,已经有一股糜烂的味道传出来。
“这……!这是怎么了?”检查了所有军帐,发现里面连一个活人都没有。
尚之信和参谋长也有些发傻!
他们不相信,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出手干掉自己一个连。
而且自己的这个连,居然连点儿正常的反应都没有来得及作出。
“原因暂时还不明确,不过他们都说是瘴气。
瘴气这东西,下过雨之后尤其的厉害。昨天晚上,恰恰下了一场小雨。
可能是清晨的时候起了瘴气,这才将他们全都熏死在这里。”参谋分析得合情合理。
雨后的清晨或者黄昏,是最容易起瘴气的时候。
给养中断,凶狠的大蚂蚁,嗜血的蚂蟥,加上无处不在的陷阱。晚上的夜袭!
现在,又得加上林间瘴气。
这丛林里面,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师长,撤吧!
再不撤,咱们就真的被拖垮了。
你看看,瘴气一起来。一个连说没了没了,敌人没废一枪一弹。
没能追杀掉那些土司,大帅会怪罪。可部队伤亡太大,大帅同样会怪罪。
您还记得陆军军官学校里面,大帅给指挥员的题词么?”参谋长也是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
在陆军升不上去,才被李休挖到了海军陆战队。
“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这几乎算是校训一样的东西,高材生尚之信自然是知道的。
“师长,现在的情形就是不划算了。撤吧!”
参谋长含着眼泪,竭力劝说尚之信。
其实尚之信何尝不想撤退,可这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
再说,回去之后可怎么向大帅交代。
可现在真的太危险了,如果自己把这支队伍给带没了。那回去就不会是受嘲笑,遭处分的事情了。
说不定,会被直接下狱又或者枪毙。
按照李枭的暴脾气,很有可能是后者。
“撤!”思前想后,尚之信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追击敌人艰难,可撤退更加艰难。
因为,被追击的是他们。
估计是那些土司们早有准备,早已经派人在他们后路上弄出了无数陷阱。
有时候你只不过踩了一根树枝,就很可能被一根竹签扎了脚。
很快你的脚就会红肿,然后流出脓一样的血水。
第二天,你就走不了路了,组要战友们背着,又或者是抬着扛着,才能继续撤退。
撤退的道路上不但有陷阱,还有大量小型压发式地雷。
这种地雷,主要目的就是破坏人的脚。
不管你是练过金钟罩也好,铁布衫也罢。
只要不小心踩到这种东西,那么恭喜你。因为您失去了半个脚掌,您立刻由战斗员,变成了一个伤员。
你再也不需要走路,也走不了路。余下的日子,你需要在别人背或者扛,又或者被担架扛着走出丛林。
反正你这辈子,再想像正常人一样走路,那肯定是不行了。
时不时,林子里面还会射出冷枪。
又或者是在某个地方,打过来一发冷炮。
撤退中的部队,根本来不及彻底搜索。
大多数时候,基本上就是干挨。
最让尚之信担心的是,这些土司好像有干掉自己整支人马的意思。
土司们的手下,衔着明军的尾巴追击。
尤其是到了晚上,经常搞夜袭。
不过好在有了前些天的经验,所有官兵遭袭的时候,全都趴在地上。
只要有人敢站着跑,一定会被阿卡步枪那强劲的子弹穿过身体。
清早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的大多数都是土司人马的尸体。
不得不说,这是鲜血凝成的经验教训。
进行了两天大规模的夜袭之后,叛军似乎发现了,这样袭击的效果不是很好。
于是他们改变了战术,弄几门迫击炮。
这种东西其实本质上就是一个带着撞针的铁管。
叛军想要弄到,其实非常的容易。
就算是弄不到大明产的,难道说自己派去南洋的人也想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