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好凉啊,爷爷我冷。”
“爷爷饿!”
稚嫩的童音像是一把把刀,扎在心坎里冒着血。
痛彻心扉!
“李永芳,你个狗日的,你不怕断子绝孙吗?老王八,你生个儿子没屁眼儿。”老佟龇着獠牙,被人死死的按住不能动。
“哎呀!让你失望了,我家小妾三个月前刚刚给我又生了一个儿子。今天早上刚刚便完,气味浓郁,不如我让人端来,让老兄你一观如何。”
“狗日的王八蛋!”
两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拎小鸡一样拎起两个孩子,两盆冰水兜头浇在两个孩子的脑袋上。滴水成冰的天气,两个孩子立刻被浇了个透心凉。孩子“嗷”“嗷”的惨叫声,在牢房里面回荡。
老佟大骂一声,眼角瞪得裂开,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雪白的白牙,红红的鲜血,一张狰狞的脸让李永芳都吓了一跳。
“把孩子带下去,这样哭闹算什么。老佟,你看看我不错吧。这时候还让人给他们两个洗洗,你看到手腕子上那镣铐没有。量身打制啊,我们安全部的巧匠可是忙活了一宿。镣铐上焊了二百多枚细针,每一枚都能扎进肉里。”
“畜生!你这个畜生。”老佟嗓子都喊劈了。
“可别这么说,我还是给你全家留了一条生路的。只要你说出多尔衮在京师的布置,你全家不但不用死,还可以荣华富贵。你的儿子可以做官,你的孙子可以好好上学,长大了可能也会做官儿。
这人嘛!还不都是为了子孙?老佟啊!我其实不想说,你这么做可是有些自私。孩子还那么小,我的小孙孙……!”
“呸!”一口带血的唾沫啐在李永芳脸上。
“你个狗日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老佟使劲儿的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哎呀!还是这脾气,这样不好。”李永芳掏出手帕,在脸上擦了擦。
旁边的侍卫,走到老佟面前。手拎着木板,左右不停的抽老佟嘴巴。
“噗!”老佟被打得吐出一口血,血里面有几粒白花花的牙齿。
“老佟啊!我没多少时间跟你玩儿,最后问你一遍,招还是不招。”李永芳逐渐失去了耐心。
“狗日的,你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老佟嘴角淌着血,说出的话含糊不清。
“知道为毛午时三刻杀人?就是因为,那时候阳气最重。你这一腔血喷出去,这魂也就被阳光晒化了。做鬼?你做梦吧!”李永芳鄙夷的看了一眼老佟。
这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最后一丁点儿用处,就是杀了给其他人做个娃样子。
“李永芳,你不得好死。”老佟拼尽全身力气,对着李永芳大吼一声。
李永芳转过身子,狱卒打开了牢房大门。身后传来“噼里啪啦”抽嘴巴的声音,没有听到一声惨叫。
如果是往常,八个犯人会乘坐八辆囚车。可这一次有些奇怪,犯人们都是步行。不管男女,全都穿着一身单薄的囚服。他们披散着头发,赤着脚走在大街上。
街道两边是嘴里喷着白气,浑身穿着棉袄棉裤围着围脖的人。京城十二月的寒风,吹起来好像小刀一样刮着人的脸,火辣辣的疼。
囚犯们走路打着哆嗦,寒冷让他们失去了语言能力。脖子上拴着铁链子,被守卫狗一样牵着。
“这是要让人断子绝孙啊!”当两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出现时,人群发出了一阵惊呼。
做为见多识广的京城百姓,出红差杀人看过的不是一次两次。可这么小的孩子被出红差,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么小的孩子!哎呀……!”一个大妈跺着脚,不忍心再看下去扭头走开。
开始犯人们还能沿着街被牵着走,可走着走着,就冻得不行。守卫可不管你是不是能走,既然牵着不走,那干脆就找匹马来拖着走。
单薄的囚服很快被粗粝的石子磨穿,两只脚下面露出红色的时候,犯人会努力挣扎起来,跟上战马的脚步。可惜,很快他们又会摔倒。然后被战马继续拖行着走!
队伍穿过玄武门,过断头桥、经迷市,最终来到了菜市口。
老佟的老婆和两个媳妇,腿上满是鲜血。两个儿子浑身都是伤,至于两个孙子,看起来应该不用杀了。
差役们走过来,把人拎到断头台上。两个已经差不多死掉的小孩子,也被拎上来,按在墩子上等着砍头。能不能砍脑袋是能力问题,砍不砍那就是态度问题。
面对砍人这种事情,刽子手一般都是态度端正。下刀稳准快狠,绝不拖泥带水。
“老佟,虽说杀了你全家,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那份名单。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将来到了地府,你再找我算账不迟。”李永芳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出来。
“王八蛋,你陷害老子。老子什么都没告诉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