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曹王氏,带着这些人都出去。”李枭看了一眼曹王氏,灯火有些昏暗看不清楚长相。不过臃肿的囚衣,也遮掩不住她的好身材。那囚衣脏兮兮的,已经出现了类似包浆的效果。在灯笼的照耀下,居然有些反光。
女犯人们被赶鸭子一样的撵走,很快这间牢房被清空出来。聂大虎亲自搬来一把椅子,李枭坐在上面看着跪在肮脏稻草上的曹王氏。
“你是曹王氏?我是山东巡抚李枭,你有什么冤情可以和我说。”
“民女没有冤情。”出乎李枭的意料之外,曹王氏居然说没有冤情。这话说的,李枭一时半会儿没想到怎么接。太他娘的意外了!
“没有冤情?”缓了半晌,李枭才重复着问了一句。
“没有冤情,不告了,不告了!男人没了,家产没了,清白的身子也没了。不告了,民女不告了。屈死不告官!屈死不告官啊!”曹王氏跪在地上“呜”“呜”的哭。
完了!这是精神要崩溃的前兆,这人真疯了可要糟糕。
“曹王氏,你丈夫冤死难道你不想报仇?”
“你们官官相护,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样。大人,不管你是谁,罪妇都不告了,只求您放过。”
“曹王氏!跟你直说了吧,给你伸冤不是我的本意。我和陈洪绶那王八蛋有仇,想整他缺事情。想用你的事情,把他整倒。”不善于说服工作,那是政工干部的活儿。李枭干脆实话实说,老子就是要整人,现在缺材料等着你给凑。
“大人当真?”曹王氏忽然抬起头来,一双闪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李枭。倒映在眼睛里的烛火,好似两点星芒。李枭借着灯火看到曹王氏的脸,的确挺漂亮。
“我家大人贵为山东巡抚,能大半夜的跑来日哄你一个罪妇?有什么冤情赶紧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聂大虎瓮声瓮气的呵斥。
“民妇有冤情,民妇冤枉啊!”曹王氏发出母狼一样的哭嚎声。
“你且慢慢道来,来人,记录!”李枭非常兴奋。
曹王氏一五一十说了自己丈夫的事情,又说了山东臬司衙门是怎么吓唬她。又交代了变卖财产,贿赂了衙门里面的官差,指望他们秉公执法伸张正义,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让李枭感觉到兴奋的是,陈洪绶居然还在这监牢里面利诱曹王氏那个了一回。
“这就有点扯了吧!”李枭看了看地上肮脏的稻草,还有曹王氏身上带着包浆的衣服。这样的女人都上,口味儿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大人千真万确,这么丢人的事情,民妇怎么可能扯谎。大人给民妇做主啊!”曹王氏在地上“砰”“砰”的磕头,声音听着让人牙酸。
“你可有凭据,例如……陈洪绶身上有什么记号?”这事情可不是平白说的,得有凭据才行。
“呃……!他小肚子上有颗痔,上面还长着几撮黄毛。”曹王氏努力的回忆。
我擦!看起来还是真的,看看这脏乱差的环境,再看看地上跪着的脏乱差女人。李枭对这位陈按察使有些佩服,还真是生冷不忌,什么东西都敢尝两口,也不怕传一身虱子。
拿过口供,李枭仔细检查了一下。见没有错别字,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部队的识字教育进行的不错。要知道几年前,这些家伙还是拿笔如扛鼎的粗汉。连厕所上面,男女两个字都不认得。
“曹王氏,明天我要公开审理你的案子。你可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话。”
“男人没了,身子脏了。进了这大牢,名声也臭了。只要更给我家男人伸冤,俺豁出去了。就是一万人,俺也敢说。”现在的曹王氏跟刚刚的大相径庭,充分展现了山东女子的泼辣。
“好!很好!聂大虎,把人带到你们一团。找老实人看着,出了差错我要你的脑袋。”
“诺!”聂大虎答应一声,把自己的警卫班长喊过来,架起地上的曹王氏就走。
李枭走出大佬,就看到敖沧海带着卫队走过来。“没惊动其他人,但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你那边成了么?”
“成了,口供也拿到了。你现在就出城,把那个什么妙香庵还有葫芦寺和尚尼姑都给弄回来。直接关到咱们的军营里面,不准任何人探视。”
“没问题!那你干啥?”
“嘿嘿!我现在就去济南府衙,把这案子的所有卷宗找齐了。这一次,咱们就明刀明枪的整一把人。让人在军营门口连夜搭台子,明天早上满城贴告示。就说本巡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审理曹王氏一家的冤案。”
“又搞公审?”敖沧海瞪大了眼睛,白云观那一回群众运动又浮现在脑海里。这人群要是擅动起来,尤其山东人还是倔脾气。还不把这臬司衙门给放火烧了!
“不行,这一次我要让陈洪绶活着当娃样子,被人打死了可怎么成。”
“你笑得很阴险,不跟你墨迹了。我现在就去城外抓人!”
李枭带着兵撤离了臬司衙门,直接就来到了济南府衙。济南府快要吓死了,从被窝里面爬出来拜见这位年青的巡抚大人。当李枭找他要曹王氏一案的卷宗时,济南府尹脑门儿上的汗就下来了。
他知道这事情的矛头直指陈洪绶,交出来今后就和陈家结了梁子。和陈家结梁子,也就是和首辅大人结梁子。首辅大人不用一句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儿,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犹豫再三,他决定不交。可这决定也只持续了三秒钟,当火铳顶到脑门上的时候,他立刻就派人去拿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