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顺子眼睛都直了,满辽军也就这混蛋敢这么干。这家伙年纪大,资格老,又是个老泼皮,全辽军谁都知道,毛督师最难缠。
“没带,大冷天的我出来身上揣一铅笔算是怎么回事儿啊。戳不戳得慌,别掏了怎么没带。爪子冰凉冰凉的……!”面对毛文龙,李枭算是没了脾气。
“没带是吧,没关系,我带了!”毛文龙霸气的从怀里掏出一支铅笔,顺带递上自己的牛皮公文包,让李枭垫着签字。
李枭是被这老家伙弄得没招儿,只能在牛皮公文包上签字。
“得嘞!走了,我这就回山海关。头年把王通给你送过来!”见李枭签了字,毛文龙立刻把条子塞进牛皮公文包里面。往怀里一夹,跟后世倒爷似的就往码头走。
“不留下吃饭了?”
“不吃!船上凑合一口,头年得从艾虎生那里把银子抠出来。”毛文龙应了一声,头也不回。
“大帅批了?”刚刚上船,毛文龙的师爷陈继盛急忙走过来问。
“批了!批了!”毛文龙喜滋滋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哼!辽东军情民政大权全都落到别人手里,巴巴的办个什么军校。一点儿好处都没有,还乐成这样儿。”毛文龙的儿子毛承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毛文龙一脚,就把儿子踹了个腚墩儿。
“小王八蛋,说什么怪话。”
“爹!当着这么多人,说我小王八蛋对您老很不利啊!”
“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的东西,眼光短得像是个女人。明天登了岸,就给我滚回江南老家去。你这样的,也就配看个祖坟。”毛文龙气哼哼的进了船舱,陈继盛大声命令开船。
“都没权了,还这么高兴。陈叔,您说我爹这是不是老糊涂了?”毛承祚委屈的看着陈继盛,陈毛两家世代交好,陈继承对毛承祚来说就像是亲叔叔一样的存在。
“傻孩子,你爹这步棋可是看准了才走的一步高棋。别的咱们不说,你爹掌管了军校。那就是军校的校长,今后军校毕业的学生,可都是你爹的学生。
想想看,今后辽军的军官都是你爹的学生。那是多大的威势?你呀!一点儿都不了解你爹的苦心,这次回到江南好好的读书。不要和那些什么生员们鬼混,考个功名出来。凭借你爹的关照,你小子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呵!呵!呵!”陈继承喜滋滋的进了船舱。
“真的会是这样?我爹都是校长了,我还考什么功名。真是的!”毛承祚站起身子,看到不少水手正在看着他。“看什么看,都给老子干活儿去。开船!开船!”
陈继盛走进船舱,毛文龙正在昏暗的烛火里面看李枭的批文。
“成了,成了!银子批了十万两,有作战经验的军官批了一百人。枭哥儿这真是大手笔啊!呵呵!”昏暗的烛火中,毛文龙的笑声像是夜枭。
“李枭此子如此培养人才,其志不小啊!”陈继盛提醒道。
“管他呢?咱们就做凤凰羽翼下的一只麻雀就好,他遨游九万里咱们就跟着飞。最不济,他也能落到梧桐树上。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你怕个啥。”毛文龙眼睛仍旧没从李枭的签字上面移开。
“只是……!”
“我说兄弟,你不要想这个想那个。”毛文龙重新把手里的纸塞进皮包,系上了扣子才说道:“李枭这小子,别看年纪小。但做事那叫一个胆大心细,而且还总是能立于不败之地。
你就看看这长兴岛,这才几年建成了什么样子?只要有这长兴岛在,李枭就什么都不怕。想灭长兴岛,你总得渡海吧。可你看看,这渤海黄海还有其他人的势力么?五桅大船,已经成了黄海渤海无敌的存在。就算是放眼整个大明,也没有一股海上势力可以和李家一较高下。
现在李枭刚刚占了山东,等他把山东占稳当了。你说他会干嘛?我猜想,他下一步就是河北。然后是山西,中原。李枭的志向很大,不是你我能揣度的。把心放肚子里,老哥把你从江南请来,不是拉着你一块掉脑袋,而是有好事关照你。”
“你是说李枭会造反,志在大明天下?”陈继盛瞪大了眼睛。
“咬人的狗不叫,且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