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艾虎生很关心那三十万两银子,辽军能不能乖乖听话,靠得可全都是这笔银子。手里没钱,说话是真他娘的不硬气。
“已经差不多了,刚刚派谢有财去提银子。”李枭慵懒的说了一句。
“噢!”艾虎生点了点头,刚才纳闷儿,谢有财是有多大的胆子。把自己和李枭扔在这,自己跑了。原来是李枭吩咐的差事,本来还准备回去之后教训一下,现在看起来没这必要。
“当啷!”两人正说着话,忽然间李虎那边响起茶杯落地的声音。然后就是李虎大嗓门的叫骂声:“他奶奶的,侍候老子好好的,又不是不给钱。为啥要换人,老子不换。”
“这位小爷,欢奴是白云山庄的奴婢。让她侍候谁是我们山庄的事情,今天翟少爷要宴客,指明了欢奴来陪。我劝您还是换个人侍候比较好,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一个穿着黑衣,面目凶恶,脸上的络腮胡子有如钢针一样的家伙,对着李虎大声吼。
李虎的声音大,人家的声音更大。在气势上李虎已经被压了下去,四周休息的人都坐起来,看向这边。有几个家伙,已经在交头接耳的说话。听的人不住点头,讲的人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是不是还瞄上那个黑衣大汉一眼。
“操!小爷就不换?”李虎也犯了倔脾气,站起来仰头看着身材粗壮的大汉,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
原来是争个侍候的丫头,李枭不想过去管。可看到李虎要吃亏,当大哥的总不能在一边看着。无奈的站起身走了过去,对着黑衣大汉拱手道:“我兄弟先来的,那位翟公子既然要宴客,也得有先来后到。那个叫什么欢奴的,怎么说也应该是侍候完我们,再去侍候别的客人。”
李枭当然不会和稀泥,虽然心里不愿意为这破事儿出头。但弟弟必须得帮,哪怕回家打折他的腿,现在也不能让兄弟吃亏。
“你是什么人?”黑衣汉子看到李枭气度不凡,还留着一脑袋短发。联想到京城最近流传的一个消息,警惕的看着李枭。通州税吏姜老八,就是得罪了留短头发的辽东兵,才被人干掉。
现在这年月留短头发的并不多,难道说这小子就是辽东兵?
身子刚刚习惯性的弓了一下,又想起自家主人的威势,立刻又挺直了胸膛。
“我姓李,辽东来的。这是我弟弟,不知道这位兄弟可愿意行个方便。”
果然是辽东来的,黑衣汉子有些踌躇。可偏偏又收了翟少爷的银子,到嘴的肥肉要吐出来,这实在是有些难受。
“好,先来后到的事情是我们不对。这您兄弟摔坏我们的茶杯,这总是要说道说道吧。”黑衣汉子也是街头混混出身,脑子非常灵。看到对面的人得罪不起,赶忙找出一个说得出,占道理的理由。
“茶杯?我们陪了就是!”李枭看看地上的茶杯,完全没拿这事情当回事儿。又不是贡品瓷器,打碎了一个茶杯而已,能有几个钱。
“好,有您这句话就成。这茶杯乃是景德镇产的一等瓷器,虽说不及大内的瓷器。但在这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这样吧,看你年纪小也是无心之过,就赔一千两银子吧。”看到李枭无所谓的态度,黑衣大汉立刻狮子大开口。反正这瓷器自己说多钱买的,那就是多钱买的。最妙的就是,这事情他们占着道理。官司打到哪里,他们都不怕。
这时候不好好的讹你们一笔,那啥时候讹。
“一千两!你们干嘛不去抢。”李虎一听就炸了,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窜了起来,指着黑衣大汉的鼻子就吼。
“一千两?”李枭觉得自己听错了,就是金茶杯也没这个价。
“对,就是一千两。您看这茶杯薄如蝉翼,釉色如雪。碰一下,似有金石之音。满京城,能找到这么好的茶杯不容易。”黑衣大汉面有得色。反正今天就是讹上你们了,这茶杯就是一坨狗屎,大汉也准备把它说成是香的!
李枭看了看脚下破碎的茶杯,怎么也联想不到薄如蝉翼,釉色如雪这样的话。至于有没有金石之音,刚刚摔的时候好像是有,记不清了。
“算了,给你十两银子,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李枭也不愿意找事儿,过会儿还想再泡一下。
“呵呵!小哥儿,这事情可不是十两银子可以糊弄过去的。说了,一千两银子多一个大子儿我们都不要。可话说回来,少一个大子儿也不行。”大汉冷笑一声。
“我要是不给呢?”李枭一愣,冷冷的问道。
“那你今天就不要想着离开,什么时候钱拿来了,什么时候放你们走!来人!”大汉大喝一声,远处立刻跑过来十几个彪形大汉。
人影一闪,烧鸡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护在李枭身前。
“烧鸡,不要动手。”李枭吼了一嗓子,烧鸡这家伙出手就是杀招儿。眼前这几个人虽然可恶,但却没有必死的罪过。
烧鸡身子硬生生停住,手里握着匕首把,眼睛死死盯着黑衣大汉。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明白,出手之后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这个黑衣大汉。
看了看黑衣大汉,李枭笑了。
“这位兄弟,我出来身上不可能带一千两银子。这样吧,我派人回去取怎样?”李枭笑着,手指了一下艾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