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出了章台宫,便要起身回府。
“先生。”
吕不韦缓步走上来,脸上带着微笑,客客气气的说道:
“可否入相府一座,本相有些话,想要找先生单独聊聊,权当朋友解闷。”
秦川怔住片刻。
但吕不韦邀约,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应允下来。
两个人同往丞相府,坐在马车之内,难免听到街头巷陌的喧嚣之音。
百姓都在唾弃渭阳君,甚至有不少胆大之人在渭阳君府邸门前聚集砸门。
腐烂的蔬菜、臭鸡蛋、牛粪被泼洒的到处都是。
门框、门板以及牌匾上都有沾染,恶心的让人想吐。
渭阳君怎么也没想到,当时他鼓动士人围困秦川府邸,现在他却要遭受百倍的痛苦。
群情激愤,这也证明了咸阳子民,皆有忠君报国之心!
两个人都未多说什么,车夫若无其事,一路前行,未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
到了丞相府,二人入座,闲杂人等退散,只有郑水在一侧候着,等候吩咐。
吕不韦摆了一局棋。
黑子已经被绞杀殆尽,唯有一角之上还有部分残留力量,白子正得势,却未乘胜追击。
是一盘残局!
两人分坐棋盘两侧,吕不韦有意的将执白子的位置让给秦川,似乎别有深意。
“此次多谢丞相援手,不至于让秦某含冤入狱。”
秦川拱了拱手,真挚的感谢。
吕不韦苦笑,双眼垂下,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心虚的说道:
“先生说的哪里话,此次破案与本相的关系不大,线索和证据都是隐骑发现的,本相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丞相过于谦虚啦。”
两个人的对话,彼此之间都像是在隐藏着什么,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本相不解,想请先生解惑。”
“丞相请讲!”
吕不韦沉吟片刻,捡起棋盘中的一子,并未落下,而是攥在手心深处磨砂。
“先生此次,可置渭阳君于死地,且令渭阳君府再无反抗的可能,可先生为何仁慈,慈不掌兵、慈不当政,先生应该明白这样的道理。”
阳歇与渭阳君所谓的移花接木,想要破解,异常简单。
凭秦川的才智不会想不到。
那些散播消息的渭阳君府邸门客,不可能都是铁血真汉子,施以酷刑,总有人会供出渭阳君罪证。
介时,渭阳君就算是还能留下性命,也是去官削爵,贬为大秦庶民。
“丞相是想让秦川赶尽杀绝!?”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秦川双手垂下,目光平静,看着四周,轻声说道:
“渭阳君就算犯了再大的错误,可也是大王的亲兄弟,是嬴氏血脉,是驷车庶长。”
“在下若寸步不让,令渭阳君入死地,介时整个嬴姓氏族会不断的来找在下的麻烦。”
“秦某也并非害怕,能对付得了渭阳君,他身后的那些小喽啰在下也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如此的话,大秦内部不和,敌国知道了,便会趁虚而入,觊觎我大秦。”
“秦川要的是大秦称霸天下,渭阳君不过是一绊脚石而已,不值得太过在意。”
话音未落,秦川拿起一白子,朝着一气眼落下,便见棋盘风云局势瞬间变化。
原本黑子还有会还的余地,顿时被逼入绝境,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吕不韦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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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