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竟然有人敲门。
李斯翻了个身,将被子裹的紧紧的,慵懒的说道:
“非兄,去开门!”
韩非:“......”
以往都是李斯照顾韩非的,临到快要分别之际,李斯竟开始作威作福。
韩非微微一笑,起身穿好衣服,房门打开,来的竟然是一位熟悉的人。
“祭酒大人!”
韩非躬身一礼。
却见来人如文曲星下凡,一身文人气质。
“谁!?”
李斯吓了一跳,‘腾’的一声坐直了身体,手忙脚乱的穿衣,来的人竟真是荀子。
稀客!
荀子虽然在学宫之内时常见到,但出现在弟子的寝宫之中,还是第一次。
“祭酒大人。”
李斯也笑眯眯的凑上来,发丝凌乱,有些狼狈。
“唉...”
荀子叹了口气,颔下白须因为寒冷还夹杂着几丝水汽,径直走入房内。
蜡烛被点起,韩非关上了房门,赶紧为荀子沏茶。
荀子本就上了年纪,无欲无求,只想努力教书育人,不曾想去了一趟齐王宫,竟显的更加苍老。
“祭酒大人因何叹气?”
荀子嘴角抽搐,一时之间竟不知要说什么好。
许久。
才不疾不徐的开口:
“今日老夫入齐王宫与大王言说秦改革科举之事,令其不要受秦国影响,以免波及稷下学宫,可不曾想,大王震怒,竟隐隐有封闭学宫的想法。”
封闭稷下学宫!?
李斯和韩非对视一眼,极是不解。
若真的那样,学宫的学子不接触外物,死读书,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
“齐王当真如此说?”
李斯难掩失望的神色。
齐国也并非没有出过雄主,可最近这几年,君王却一个比一个昏庸。
荀子点了点头,面露难色:
“你们二人乃是老夫最为得意的门生,今日来找你们,便是要告诉你们,立刻收拾行囊,明日离开临淄。”
学宫封闭只是时间问题。
趁着齐王心绪飘摇不定,正是离开的好时候,再晚...就来不及啦。
韩非和李斯完全没想到。
他们想着要走,但没想到这么快,今日下午还嘘寒问暖,明日便要分离。
“祭酒大人...此事未免太过于突然...”
荀子摇头,只是轻笑。
“老夫有些难以理解,秦国实行科举,列国抵制,甚至封锁国内士人,令其不得入秦。”
“可禁令短时间之内可以限制士人的自由,却难以笼络他们的心!”
“越这样做,越适得其反,而令外姓士子更加渴望入秦参加科举!”
“既然科举制乃是大势所趋,为什么列国不效仿秦国,也实行科举制?”
归根结底,是他国君王没有这样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