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脱的不是体力,而是精神损耗,比着‘一剑崩’后的脱力感觉犹有过之,紧张过后才一放松就站不住脚了。
心神十立尚且如此!
见他摔倒,还道他受伤了,一群手下就皆尽吃惊,忙不迭围拢上前,姬铭及时摇摇头:“无妨,累的。”
吴囿与清和未归体内,站于黄金屋、高悬姬铭头顶七丈处,金青光芒自两剑上绽放开来,真如一盏骄阳、将四面八方照得亮如白昼。
“浅浅”与“刘一阳”掌剑而立,紧贴姬铭,紧盯前方。
姬铭坐在地上,不久精力渐渐恢复,难过感觉尽去,之后也不急着起身,灵识散出搜索四方同时看了吴囿一眼,低着头不知再琢磨什么。
好半晌过去,吴囿面色铁青,缓缓摇了摇头,没能发现什么,但他缓缓说了三个字:“阴阳司。”
姬铭明白他的意思:幽冥鬼王不会来碰阴阳司,司内出了刺客,自然是‘内鬼’。所以刚才“刘一阳”扼住牛头咽喉逼问凶手是什么人。鬼袍面前牛头没有撒谎的余地,但此事仍与阴阳司脱不开干系。不是姬铭这一司,便是从其他司衙而来、甚至总衙。
阴阳司神奇之处不少,真要藏了玄法‘暗路’或‘一步跨司’的秘阵全不稀奇。
刺客从何而来,虽不敢十成笃定,但总也有九分把握!
姬铭站起身,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撤去阵势,转目望向牛头马面,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说刺客的事情,只说之前......说添补、说分账、还给我讲解司中运作,你们好像真的把我当做了判官。”
话中含义可轻可重,两大差头不敢怠慢,并肩深施一礼,牛头开口实话实说:“启禀大人...您在我们眼中,就是真正判官。这不是遇强低头,小人是有道理的。”
“老大人高升、新大人赴任,阴阳司判官轮替无需公文、任状。以前也都是老大人走、新大人来,判官身上的神袍就是印信、就是身份证物。这不是我们分辨的,而是阴阳司玄法辨认。”
“这次的事情...司中没有了老大人,然后大人您穿着一品神袍来了,六品司变作一品殿、您的印鉴扣在公文上管用,那您就是新大人!小人只是办差,其他的事情管不了、更不敢管。或许有天,总衙会来追究前面的事情,可那些事情都和小的无关。”
“小的只要侍奉大人、做好本分,就没问题了,如今阴阳司认您为主,咱们就追随大人身边,至于其他...小的们不去理会的。”
牛头马面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说明白了,最后还不忘再坐实自己的无辜:“小人是真的把您当做判官大人,绝不能、也更不敢做出行刺主官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阎罗在上,小的若有半字虚言,立刻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好!你们把我当判官,我就真正做了这阴阳司的判官。”姬铭笑了,清清透透,目光明亮......若井空大师或者韩晓虣在场,见了这笑容多半会倒吸一口凉气。
“浅浅”看着姬铭我,忽然兴高采烈,眉开眼笑的手舞足蹈道:“急了,急了,三师兄急了。”
“刘一阳”的语气好像过节:“让百手丑鬼用给扎急了!”
一旁的“许草莽”貌似稳重,想说什么,结果嘿嘿嘿地笑出声了:“找老祖宗,兵发阴阳司、总衙!”
出乎意料的,姬铭居然还真的望向了吴囿:“吴囿。”
“在的!”吴囿踏上一步,躬身施礼:“主人可是要掀桌子?”
…………
玉剑门,虚实峰上。
梦千古傲然挺立,神情轻蔑,嘴角上扬的看着雷云密布的劫云。
“来吧,让本座看看老天爷您老人家到底还有没足够的力气把桌子掀了。呵,廉颇老矣,尚能饭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