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提到我们今天的士兵便会鄙夷地说‘他们不过是一群弓箭手罢了’,而只去称赞历史上那些‘手持盾牌与敌军进行白刃搏斗的军团步兵’。这些人为我们失去古时的好战勇气痛心疾首,但事实上这正代表着他们不过是无知百姓。他们说弓箭手在古时是受人鄙夷的兵种,却不记得在他们所说的荷马时代,弓箭手都是既不骑马也没有装备长枪、盾牌或盔甲的轻装部队,他们徒步进入战场,或躲在战友的盾牌背后,或依靠岩石作为掩护。这样的弓箭手既不能有效保护自己,也不能信心十足地攻击敌军,只能小心翼翼地周旋于战斗的边缘地带。不仅如此,由于这些人体质柔弱,而且缺乏设计技能,他们只能把弓弦拉到胸口,箭矢飞出后自然显得漫无边际,其威力可能不足以杀伤敌军。
但我们今日的马弓手已经完全不同,他们身着胸甲,腿上也拥有及膝的胫甲。这些马弓手配有弓矢和刀剑,大部分人拥有一支长枪,左肩上还有一枚小盾,盾牌由皮带绑在肩膀上,而无须用手握持。他们骑术高超,能够在战马全速奔跑时弯弓射箭,无论在前进还是撤退时都能保证箭矢的精准。他们并不仅仅将弓弦拉到胸口,而是拉到脸颊,有时甚至会拉到右耳,因此箭矢的威力也变得更大,总是能给敌人造成致命伤害,甚至能够毫不费力地同时穿透盾牌和胸甲。
可即使如此,仍然有厚古薄今之辈因无知和愚昧,对我们的马弓手抱有鄙夷,然而这些马弓手的效率,早已在历次大战中展现得一清二楚。”
在历次大战中,可以看到罗马本土骑兵逐渐开始发挥出越来越大的作用。在554年的卡西利努姆战役中,纳尔西斯凭借他们既能射箭又能冲锋的特点,始终压制着法兰克步兵的密集队形,使其动弹不得,等到法兰克人的秩序在弓箭火力下变得混乱时,便凭借冲锋将他们彻底击溃,据说在多达数万法兰克士兵中,仅有五人能够逃脱。
所以,罗马从一开始的重步兵时代发展到如今的重骑兵时代,重步兵在诸多因素下也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弱。
例如,在达拉战役中,贝利撒留将所有步兵都部署在一道壕沟背后,整场会战中都不曾让他们向前推进一步。
在夺回阿非利加的诸多战役中,贝利撒留很少派出大规模步兵应战,并非他手中没有步兵,只是根本不想带他们到战场上。
在哥特人围攻罗马城期间,他仅有一次因步兵军官们的要求而派遣步兵出城突击,还落得惨败的下场,此后的出击便完全由纯粹的骑兵部队来进行。
在塔吉纳战役中,纳尔西斯更是让步兵们在后面“划水”,宁愿让伦巴第人和赫鲁利枪骑兵下马组成方阵来抵抗哥特人的冲锋,也不愿信任步兵。
虽然在卡西利努姆战役中,纳尔西斯使用专业步兵组成了部队的中央部分,但那些由他本人精选出来的精兵并不能代表全体罗马步兵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