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青云山,如果只是混进去几个人,而且又是刻意隐匿行踪。
一时之间,的确很难查出踪迹。
她心中所疑惑的,是突然出现的戏班子。
什么讨得先人欢心,好顺势迁葬,那都是骗人的鬼话,只有傻瓜才会相信呢。
这些天,崔念奴也将如意班和文德富的交易探查得差不多了。
这桩交易,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
可在崔念奴看来,却处处透露着诡异。
文德富他老爹都死多少年了?
怎么偏偏就在生辰纲押运的这个关口,想起来要迁葬呢?
就算要迁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让戏班子去青云山搭台,直接在府上设个灵堂不就行了?
文德富,必然是受了那位魏王殿下的指示。
可是,令崔念奴不解的是,萧逸如此举措,其用意究竟在哪里?
他要劫走生辰纲,要戏班子唱戏干嘛?
摇旗呐喊?
还是耀武扬威?
或者说,唱一出大戏,能将六扇门押运的人马给唱死?
崔念奴不知道,但她可以确定一件事。
萧逸隐忍了十余年而不露出丝毫破绽,其城府之深,心性之坚韧,都达到了一种骇人听闻的程度。
她可不相信,对方会费时费力地去做一件毫无价值的事。
崔念奴沉吟了片刻,俶尔凝声说道:“那如意班,这些天都唱了些什么戏?”
或许从这些戏剧入手,可以寻得些蛛丝马迹。
“这…”
黑衣人略一回忆了一番,忙回应道:“属下只记得,有二郎神锁齐天圣,陈巡检梅岭失妻,神佛降孙,安天会。”
“这些戏,都是那文德富亲自挑选的。”
崔念奴一双柳眉锁得更加紧了,轻轻咬了咬樱唇,显然是在苦思冥想着什么。
她身为潇湘馆头牌,与李至乐并称为京城花魁中的两大行首,对于戏曲一道自然也是极为通晓的。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这些戏曲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戏中的反角儿都是猴子,都做下了大大小小的恶事。
当然,这些猴子在戏中都无一例外地遭到了严厉的惩罚。
不是被锁被擒,便是被镇压了关入大牢。
莫非,这其中有着什么玄机?
崔念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再去一躺青云山,将那如意班所唱的每一出戏都给我记下了。”
“是。”
黑衣人躬身,正准备退出房间,却被崔念奴给叫住。
“等等。”
“你再去查一查,有关青云山的所有信息,地脉山形,水文气性。”
“还有历史典故,传说轶事等等,都给我查明白了。”
黑衣人面罩掩盖之下的嘴角,闻言一阵抽搐。
“是。”
崔念奴摆了摆手,示意黑衣人退下。
她有些疲乏似地揉了揉额头。
青云山,猴子,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而这一切,对于劫走生辰纲,又有何裨益呢?
魏王殿下,你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