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炽烈阳光直射人间,巷陌之中仿佛蒸笼火炉。
但王清雅好似全然不觉炎热,仿佛雕像一般,矗立在魏王府的大门前。
姣好的面容上看不出多少血色,只剩下几分愁云惨淡。
她怔怔地看着张贴出来的告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府门前行人络绎不绝,可来来往往之间,却无人肯上前揭下这告示。
“嘿嘿,这混账魏王终于遭报应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老天,老天有眼啊。”
魏王萧逸遇袭之事,于昨日便在坊间不径而飞了。
当时那青楼之中目击者甚多,都是言之凿凿地称魏王身中一掌,整个人当即就不醒人事了。
京城居民们听得这个消息,当即是又惊又喜,直呼老天有眼,收了这祸害。
魏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京城里的老百姓谁家没受过他的欺负?
可人家身份尊贵,又受陛下宠爱,莫说是百姓了,就是府衙老爷们也对那祸害束手无策。
从昨天开始,京城烟花爆竹,花灯红纸销量暴增。
老百姓们正对萧逸的死讯翘首以盼,到了那时家家户户都要张灯结彩,放起鞭炮大肆庆贺呢。
紫石街的张大爷,在听闻魏王遇袭命不久矣后,这位年过半百的老汉,禁不住地老泪纵横。
当即就在街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往家跑。
哭成泪人的张大爷回到家后,立马让婆娘炒了两个拿手小菜,自己又倒了两杯散装白酒。
“他娘的,死逑得好啊!”
前些时日,他只不过是在湘兰街上吐了口痰,恰好撞见了刚从青楼出来的魏王。
那祸害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当即以有伤风化为由,指挥着一干狗腿子对张大爷一顿暴打。
这一顿打,张大爷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才下得了地。
那高昂的汤药费,更是令本就不富裕的老张家雪上加霜。
类似的事情,这些年不知上演多少回。
魏王殿下在京城犯下的罪行,可以用四个大字概括。
罄竹难书。
王清雅在门前站了许久,不光没等到有人来揭了告示,反而等来阵阵白眼与数不尽的唾骂。
王清雅默然不语,自老魏王仙逝后,殿下便越发顽劣了。
任自己百般劝说,他终是不闻于耳。
王清雅不是不知道,张贴告示的效率是很低的,如果真想找一位真气阳刚的武者。
去皇宫,或是去高门大阀之中,定然能够寻到。
可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王清雅很明白,如今魏王府只是表面上阔气罢了,哪里有人肯卖王府面子?
至于那位陛下?
呵,他能派个太医来做做样子就已经算得上仁慈了。
“你家殿下中了寒毒?”
正在王清雅有些绝望之时,一道有些轻柔的声音传来。
她瞬间回过神来,只见一个身穿红色道袍的青年正悠然笑着。
这道人剑眉星目,形容俊美,脸上表情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宁感。
他右手白皙的五指,不断结印,好似在掐算什么一般。
“是。”
“道长是打算接下么?”
王清雅贝齿轻启,有些期待地问道。
“贫道可不想白救人。”
青年道人淡淡一笑,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道长若能搭救殿下,王府必有重谢。”
王清雅认真地说道。
青年道人剑眉一挑,“哦?我要得可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