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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郡,寿县北方的双桥里。
夏末烈日炎炎,天不亮就出门劳作的黔首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里坊。
此时一扇柴门打开,一个黑瘦黑瘦的邮人从门内走出,旋即向周围的街坊们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去。
这一时期的通讯手段主要靠人力投递,而在秦律一贯的严苛下,邮人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所有投递工作,否则便会有处罚。
所以那些黔首对于他的行色匆匆也丝毫没有在意,反而都盯着那扇柴门看了好几眼。
这是前不久才搬回里坊居住的一个怪人,此人姓吴,名广,父亲是一个死了很多年的老工匠。
所以他子承父业,同样归属于百工籍。
但却和县里的其他百工之人忙忙碌碌不同,吴广终日在屋子内摆弄一些小玩意,偏偏还隔三差五的就有肉吃!
这时,院落中不仅有炖肉的香气传出,隐约中还夹杂着些许酒香!
“娘嘞,当工匠就是挣钱哈!”一个黔首愤愤的丢掉手中的锄头:“等过两年黒夫长大了,也让他去学着做工匠,再也不种地了!”
院落内等着肉熟的吴广轻蔑一笑,浑不在意的打开手中的书信。
“迎秋之日,天命重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
“好啊,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嗯,今天再开一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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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宫的一间偏殿,往日里烧着木炭,用于熏香的铜炉中填充着冰块,散发着阵阵白气,从释放热量,转变为吸收热量。
宫殿内,头戴各式爵弁的秦公族和官吏,正在等候着扶苏的到来。
面露喜色者有之,忐忑不安者也有之,更有些人脸上流露出愤怒和犹豫的神情。
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此刻他们领口的颜色,一黑一白,泾渭分明!
领头的一个,正是宗正公子衮。
那么很明显的,此刻出现在这间偏殿之内的,正是秦墨的骨干。
这数十年间,他们已经和秦国深度融合在一起,只是在挟书令下,他们完全处于潜伏之中。
而在他们焦急等待的时候,扶苏正拿着陈平呈送的文书,在原地踱着脚步。
“七人畏罪潜逃,离奇暴毙!二十九人服毒自尽,只留下一句‘群龙无首,天下大吉’?”
“一百六十二人说自己只是听从上官指挥,对此事一概不知?”
“又是个没头没脑的案子?”
扶苏看着陈平和甘夫沉声说道:
“去查,给朕彻查!重点是那七个暴毙的官员,他们的家小现在何处?他们最近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他们是谁提拔上来的,是谁让他们负责此次狩猎的……”
“这些事情,朕全部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