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长叹一声,略有些缅怀的说道:“你大父(项燕)不信天命,昌平君启也不相信天命,于是就有了郢陈兵变,耗尽了楚国最后的希望……”
见到项梁和范增齐声叹息,项籍有些懊恼,因为项梁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明白,但连起来却听得他一头雾水。
“大父覆军杀将,无愧与楚!叔父为何说他们耗尽了楚国最后的希望?还有,天命是什么意思?”
项籍紧紧皱着眉头,其实他也很讨厌自己叔父,以及那个白发苍苍的范增,因为他们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总是让他觉得不舒服,就像是叔父当年教授自己的剑法一样,华而不实!
项梁不知道自家侄儿心中在想什么,只是脸色十分凝重的说道:“羽儿,你可知道楚南公?”
项籍略一思索,点头说道:“知道,就是当年说‘楚虽三户亡秦者楚’的那个老丈!”
他想起当日那个须发皆白,身材佝偻的老头,脸上不禁泛起微笑,尽管楚南公还说了很多他听不懂的话,但那一句亡秦必楚还是很和他的心意的!
项梁微微颔首,语气凝重:“楚南公是阴阳家上上一任的天命者,执掌造化玉盘,洞悉尘世。相传第一代的天命者,正是兴周八百年的吕公望!”
项籍突然来了精神,大睁双眼问道:“吕公望?姜太公!他是阴阳家的天命者?”
项梁笑而不语,范增接着说道:“然也,如若不然,他如何能恰好守在周文王出猎的道路上?而且,据说吕公望当年垂钓所用,并非直钩,正是那一块造化玉盘。”
“相传造化玉盘上刻有蝌蚪文数千言,微言大义,好深莫测。除姜太公之外,后世的天命者穷毕生之精力,亦不能参悟百中之一!”
项籍先是惊叹了一番,随即撇撇嘴:“阴阳之说,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项梁摇头说道:“并非如此,昔年楚南公预言亡秦必楚之前,曾接连预言过六国破灭之日,还曾对汝大父所说,赵政乃天命之人,一如当年周文王,秦灭六国,乃天命也!”
“他劝你大父及昌平君顺应天命,等候时机,待到天命重启之日,再行复楚大计!”
“但他二人言人定胜天,于是……”
“哎……最终还是天命不可违啊!”
“赵政?”项籍脸上洋溢起微笑,这是项家对秦始皇的代称,就像是张良以‘那人’做代称一样,他每次听到这个词,都觉得乐不可支。
项籍笑了两声,继续问道:“那现在呢?天命者还预言过什么?”
项梁微微摇头,看向张良。
张良笑着说道:“上一代的天命者乃是燕人卢生,就是给那人寻求长生不老药的方士,他曾预言过,亡秦者胡,以及那人必然死于沙丘!”
“只是他对那人所说,胡者,匈奴也,将秦庭的目光从正主身上转移走了。”
“后来他得罪那人,虽然得以逃脱性命,但造化玉盘却落入赵高之手。我上次去咸阳,就是受当代天命者所托,去取回造化玉盘。”
“只可惜造化玉盘需要由阴阳家秘术方可破解,我虽然拿了一路,但却一无所获……”
“所以我停留在秦地,是想要看一看,当代天命者如何灵验自己的预言。”
“亡秦者胡!以及,秦,二世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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