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东台城被攻破的危机已经解除,东台县令也带着随从们急匆匆地从城墙上赶了下来。
此时的城门洞处已经是一片人间炼狱的景象,不少士兵远远看上一眼、胃里的酸水就止不住地往上涌,东台县令更是脸色苍白地死死瞪着导致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来吧,抓我吧。”
见东台县令带人赶来,刘栋释然地抛下手中钢刀,他现在已经身心俱疲,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魔幻了。
朱翊钧鬼魅般的身影至今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种狡黠如狼、迅猛如虎的骑兵战法......
不愧是名震南直隶的“血鲳”啊,再加上那么精锐的亲兵队和卫所军,这种家伙哪怕在九边和蒙古人交战都能取得不错的战果,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一群叛军混到一起。
“先将这个狂徒关进东台县的大牢!率兵出城浪战、私自调动部队和民勇、惨败于叛军之手......本官会在题本里一五一十地写下这些罪状,等着去给辽东军牧马吧!”
没有给刘栋继续思考这些问题的时间,东台县令毫不客气地派人将刘栋五花大绑起来,直接将他丢到东台县的地牢之中严加看管,只等战事结束后朝廷派钦差来提他。
以此贼的罪过,朝廷轻则将他流放千里、充军九边;重则直接斩首抄家,妻女充入教坊司为奴!
无论如何,这个人在大明的政治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那跟真死也就没什么区别了,自己没必要把一个将死之人放在心上。
此时的东台城外,率大部队赶到的清儿满脸懊恼地看着紧紧闭上的东台城门,不禁握紧了拳头。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驱赶着溃兵顺势攻下东台城了......”
她已经尽可能快地率大部队赶过来了,但刘栋在最后关头的果决和狠辣还是打乱了她的计划。
朱翊钧制造的溃兵潮没能冲开东台的城门,对于缺乏攻城手段的义军来说,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夺城时机,
清儿越想越觉得不甘,她盯着东台城外那些溃兵的眼神逐渐阴暗起来。
“不如拒绝接受这些明军的投降,派士兵在城下慢慢放箭射死他们,逼守军出城营救或是让士气跌入低谷......”
“那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发言......清醒一点啊。”
清儿咬牙切齿的阴暗发言听得朱翊钧嘴角猛抽,他忍不住把手放在清儿的肩上用力摇晃,试图把不知何时钻进自家妹妹身体里的恶魔给晃出来。
“假的、假的啦!让士兵们做个样子给守军看还不行吗?不要用那么惊恐的眼神看自家妹妹啊!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嘛!”
清儿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做出了何等恐怖的发言,立刻满脸通红地挣开朱翊钧的双手,赌气般把脸扭到一边去。
“就算你这么说了......”
朱翊钧苦笑着揉了揉清儿的脑袋,“天雷引”不奏效、溃兵也没能冲开东台城的城门,他现在是真的技穷了。
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朱翊钧将承担传令任务的亲兵召集了起来。
“谁能为我攻破东台城的城墙,赏银千两、封为千户,从此在义军中独领一队!”